“你還是…舍不得我死的,對不對?”
這句話,比剛才那把匕首,更精準地刺中了他。
(阮糯視角)
“我也舍不得你。”
這句話輕得像嘆息,從幾乎失去血色的唇間溢出。
我靠在他依舊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能聽到里面如同擂鼓般失控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手腕上的劇痛和心口那遲來的、劫后余生般的顫栗交織在一起。
我抬起頭,望進他那雙尚未從暴怒與恐慌中完全恢復的眼底,
那里面的情緒太復雜,太洶涌,我讀不懂,只覺得累。
“所以到底到底是為什么?”
我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惑和疲憊,像迷路的孩子,
“我是不是生病了?”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視線變得模糊,
“我覺得我得看看醫生。”
我哽咽著,像在問他,又像在問自己,
那個盤旋在心頭無數遍、卻始終無解的問題,
“為什么就非你不可呢?”
(關祖視角)
她靠在他懷里,那么輕,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眼淚滾燙地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料,那帶著哭腔的、迷茫的質問,
像無數細密的針,扎進他從未示人的、最柔軟的角落。
(關祖os:生病?)
(os:為什么非我不可?)
他箍在她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又收緊了些,
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才能平息心底那陣因她的話而掀起的、陌生的驚濤駭浪。
一些完全陌生的、卻又帶著尖銳痛感的畫面碎片不受控制地刺入腦海——
一個模糊的倉庫場景,決絕的眼神…
一道從高處墜落、讓他心臟驟停的身影…
這些畫面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源頭,
卻讓他的呼吸驟然一緊,帶來一陣莫名的、空茫的抽痛。
(關祖os:……那是什么?)
(os:為什么…會覺得熟悉?)
他低頭,看著她濕潤的、盛滿了迷茫和痛苦的眼睫,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亂的情緒攫住了他。
他想摧毀讓她產生“離開”念頭的任何可能,
又想將她牢牢護住,不讓任何東西(包括他自己失控的黑暗)真正傷害她。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她的哭聲漸漸變成壓抑的抽泣。
然后,他抬起手,指腹有些笨拙地、甚至稱得上僵硬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動作與他平日里優雅的殘忍截然不同。
“看醫生?”
他重復著,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扭曲的妥協。
“可以。”
他的目光鎖住她,如同最深的夜困住唯一的星光,
“我陪你。”
他俯身,額頭抵住她的,呼吸交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
“但是……”
“就算你真的‘病’了——”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哭紅的眼尾,語氣偏執而篤定,
“你的藥……”
“也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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