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陳國榮崩潰扭曲的臉,聽著他那不成調的哀嚎,一種近乎酣暢的快感在他血管里流淌。
就是這個男人,之前對著鏡頭信誓旦旦地說三個小時之內,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現在不過是一條被抽走了脊梁骨的喪家之犬。
尤其是看著陳國榮和那個被吊起來的、所謂的小舅子,為了誰能先死而可悲地互相推諉掙扎時,那種人性最丑陋最軟弱的暴露,讓他感到無比滿足和……無聊。
是的,無聊。
太容易了。
摧毀這些所謂的精英,比拆解一個復雜的電路板還要簡單。
旁邊,劉天(tin)已經舉起了槍,對準了陳國榮的額頭。
結束了嗎?
就這樣?
不。
關祖抬手,制止了劉天。
“等等。”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帶著一絲慵懶的玩味,
“咁快玩完有咩意思(這么快玩完有什么意思)?仲有好嘢(還有好東西)。”
一個更好玩的點子在他腦中成型。
他要讓陳國榮親眼看著最后一個“希望”在他面前被燒成焦炭,讓這種緩慢的、充滿期待的毀滅徹底擊垮他。
他拿出火油,慢條斯理地淋在那根垂下的繩索上,享受著液體滴落的聲音和陳國榮驟然變得更加粗重的呼吸。
然后,他掏出了那個銀色的打火機。
“咔噠。”
橘黃色的火苗竄起,在他面具的目孔里跳躍。
他看著陳國榮絕望的眼睛,手腕輕輕一揚——就在火苗即將脫手而出的那一剎那!
“不——要——!!!”
一個女人凄厲到變調的尖叫,如同冰錐般猛地刺穿了倉庫壓抑的氛圍!
?!
瞬間!
平臺上的四個人,動作全部定格!
關祖的手懸在半空,火苗還在燃燒。火爆、劉天、周蘇,幾乎同時猛地轉頭,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射向聲音的來源——
樓下,那片昏暗的廢棄物陰影之中!
只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停在鐵絲網樓梯的下方。
那是一個……女人?
渾身沾著污漬和已經發暗的血跡,單薄的白色睡裙被刮得破破爛爛,赤著腳,纖細的身軀在巨大的倉庫背景下顯得無比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她臉上毫無血色,布滿了淚痕,那雙睜大的眼睛里盛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種……令人費解的悲痛。
火爆(fire)第一個反應過來,罵了句臟話,槍口瞬間就調轉了過去:
“屌!邊個八婆(哪個女人)?!邊度走出嚟(哪里跑出來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憤怒,游戲被意外闖入者打斷的暴怒。
劉天(tin)的驚訝很快被一種審視和警惕取代,他想到了之前監控里的那個女人,他迅速移動位置,尋找更好的射擊角度,同時低吼:
“系咪差婆(是不是女警)?點入嚟(怎么進來的)?!”)
周蘇(susie)的眉頭皺起,目光掃過女人狼狽的樣子和赤腳,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和女人的直覺:“唔似(不像)……著睡裙?”
關祖(joe)的目光死死鎖在樓下那個身影上。
火苗在他指尖無聲燃燒。
那一瞬間,一種極其古怪的、難以喻的感覺擊中了他。
不是憤怒,不是警惕,而是一種……莫名的鈍痛感,像心臟最深處被什么柔軟又尖銳的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那個身影……那雙淚眼……那種絕望又帶著某種熟悉倔強的神態……
(那種感覺一閃即逝,快得抓不住。)
緊接著,被強行打斷游戲最終勝利時刻的暴怒,如同巖漿般瞬間吞沒了那絲詭異的情緒!
竟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干擾他的盛宴?!
他懸著的手猛地收回,攥緊了打火機,火焰熄滅。
他整個人的氣場瞬間變得無比陰沉冰冷,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那驟然凝聚的、幾乎要實質化的殺意。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歪著頭,用一種極度冰冷、極度審視的,如同打量一件突然闖入的、不合時宜的垃圾一樣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樓下那個不速之客。
他在判斷。
也在壓抑著立刻下令將她撕成碎片的沖動。
游戲,出現了計劃外的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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