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花房一早送來了十幾盆時令花木,擺在廊下朝陽的地方,一眼望去倒也姹紫嫣紅。
換棵樹而已,舜英原以為不過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一日寧壽宮請安,卻被人冷不丁提了一嘴。
“臣妾聽說,景仁宮的那株石榴樹冷不丁竟枯了。”僖嬪忽地冒出這么一句話來,還一副頗為唏噓的樣子。
舜英倒是不以為意:“確實,挖出來一看,根都爛透了。所以就換了一株銀杏樹。”
太后笑道:“銀杏好,金燦燦的,貴氣!”
舜英燦爛一笑。
僖嬪卻嘀咕道:“石榴多子,銀杏卻要百年才能結果,這也太……”僖嬪話說到此處,才察覺不大妥當,便訕訕賠笑,“貴妃娘娘,嬪妾沒有別的意思。”
知道,你純粹就是蠢。
宜妃眉梢一挑,“僖嬪啊,你以后還是少說兩句吧!”
此一出,在座嬪妃不少都掩唇帶笑,僖嬪老臉微微漲紅,一時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雖然不少人心里也暗暗覺得佟貴妃的這運道有點怪異,但除了僖嬪,還沒誰敢宣之于口。
宣妃笑著寬慰道:“沒事,俗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趕明結了銀杏果,給我留兩斤。”
舜英笑得合不攏嘴,都說了是百年才結果,你這輩子怕是等不到了。心里雖這樣想,嘴上卻應諾不迭,“好,一準給你留著。”
太后眉宇也終于舒展開來,“前兒哀家聽皇帝說,似乎要加封諸子了。”
一語出,場面一時冷靜了下來。
畢竟不少嬪妃的兒子都已年長,都等著加封爵位呢。
舜英倒是覺得跟自己關系不大,便只管從旁吃瓜了。她隱約記得,四阿哥初封只是個貝勒……至于八阿哥,好像也是貝勒。
八阿哥剛剛被指婚了安親王岳樂的外孫女郭絡羅氏為福晉,倒是雙喜臨門。
一時嬪妃們心中均是暗暗有所計較。
“似乎是要封幾個王、幾個貝勒什么的,皇帝沒有明說,哀家也不便深問。”太后笑呵呵道,“不過想來過不了幾日便又圣旨了,你們也不必心急。”
惠妃忙笑著說:“有皇上和太后做主,臣妾們自是安心的。”
榮妃也忙點頭不迭,“不管封什么,都是皇恩浩蕩。”
宜妃忖著,五阿哥雖然干了點不像樣的事兒,但畢竟是太后親自撫養長大的,王爵不好說,貝勒總歸是跑不了的,便也笑著說:“有皇上和太后福澤庇佑,臣妾沒有什么不知足的。”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復又對舜英道:“你這個貴妃日子倒是過得清閑省心。”——皇帝已有好幾個月沒去景仁宮了。
舜英笑瞇瞇道:“多虧太后娘娘疼愛,臣妾才有這樣的好日子。”
太后嗔笑:“知道你是心寬的!”
宣妃薩仁笑嘻嘻道:“太后娘娘,臣妾也清閑也省心呢!”
太后嗔道:“你確實清閑,卻未必叫哀家省心!月前,是誰把布貴人給灌醉了?”
宣妃尷尬賠笑,“臣妾又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想到,布貴人酒量那么差,才喝了一碗馬奶酒,居然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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