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晉官女子陳氏被送去了德妃的藏拙齋。
只不過,人當即便病倒了,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德妃倒是好心,還特特給請了太醫診治,據說什么憂思過重、脾胃不和的,給開了藥,足足吃了十幾日才見好。
德妃也不敢把人立刻拎出來學規矩,又叫養了小半個月,才指派了個嬤嬤去教導宮妃禮儀。
一時間,德妃倒是頗得贊譽,說什么心慈寬厚、賢良淑德,簡直是后宮頭一號的大好人。
相較之下,佟妃的名聲就不大好聽了。什么悍妒啦、狠毒啦……畢竟那陳官女子好端端的,怎么會染了這么一場大病?還不是被折騰出來的?
其實某種程度來看,倒也不算冤枉舜英。
因為陳氏被送去藏拙齋的時候,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至于為何染病……大約也是被舜英罵得慘了,心病引發身病。
“這個德妃,踩著你成全她的賢名!”清嘉苑中,才剛病愈的赫舍里氏忍不住啐了一口。
前陣子赫舍里氏招惹了暑氣,繼而引發舊病,著實躺了些日子。如今天氣總算清爽了些,赫舍里氏方才緩過勁兒來。結果便聽到宮中這般不像樣的流。
舜英神色寡淡,卻并不以為意,“她確實賢惠。”——賢惠,呵呵,這個詞兒在舜英看來就是罵人的話!
就如同稱贊男人是個老實人。
貴妃親自剝了個橘子遞給赫舍里氏,她嘴邊掛著冷意:“德妃素來會討皇上歡心,皇上喜歡賢惠的女子,她便做后宮頭號賢惠人。”
沒錯,康麻子喜歡shabi,所以德妃就用盡全力當shabi!
赫舍里氏接過那枚連經絡都剔得干干凈凈的橘子,不由笑容甜美:“竟叫貴妃姐姐伺候我,可真是折煞了。”
貴妃嗔笑,“我看你是身子大好了,居然都有心思貧嘴了!”
赫舍里氏吃著橘子,笑著道:“我瞧著,德妃雖討了皇上歡心,但太后似乎是不大高興的。”
舜英挑眉說:“皇上和太后之間,若只能選一個,德妃當然選前者。”
貴妃點了點頭,“其實若換了我與齊布琛妹妹,難道就敢為了太后,去得罪皇上了?”說著,貴妃笑著看了佟妃一眼,“所以太后娘娘才格外喜歡你。”
赫舍里氏亦道:“是啊,旁人對太后孝順,那是為了邀圣寵。唯有佟妹妹,才是真心孝順。”
舜英啞然,其實她倒也算不上多真心,只是覺得太后人不錯,可以作為她在宮中的靠山罷了。
她只笑了笑,不欲多做解釋。
“對了,薩仁姐姐邀我今晚去吃烤肉,你們不去嗎?”舜英笑瞇瞇問。
貴妃扶額,“我可不敢去。”——薩仁可不管她是不是貴妃之尊,照樣勸酒不停。
赫舍里氏亦掩唇道:“我這身子骨,可吃不得油膩的東西,更喝不得酒。”說著,赫舍里氏神色略略黯然,“真羨慕你們啊。”——身子骨健康,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貴妃連忙道:“吃肉就算了,這酒你可得少喝點兒!”
舜英抿唇帶笑,“我記下了。”
薩仁被她喝倒過一回,已經是服了她的酒量了,自然不敢勸她喝酒。今晚真的只是吃個烤肉。
博爾濟吉特薩仁居住在壽萱春永殿的偏殿敷春堂,東側不遠處便是流水潺潺,半畝方圓的池塘中有金魚數百尾,還有睡蓮裊娜地開著,著實個風景宜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