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武院深處,一間寬敞卻氣氛壓抑的閣樓大廳內。
    夕陽透過木窗,勉強擠入廳堂,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扭曲的光斑。
    非但未能帶來暖意,反而襯得室內愈發晦暗陰森。
    金雷武院院長金三丘,此刻正微躬著身子,全然不見往日一院之主的威嚴氣度。
    他的幾位弟子,包括何沖、秦武等人侍立在側。
    個個面色發白,眼神閃爍不定,不時偷偷交換著驚恐的目光。
    黃濤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新換上的黑衣仿佛融入陰影之中。
    他氣勢迫人,一張戾氣縱橫的臉使得周圍空氣也更陰冷了幾分。
    金三丘微低著頭,目光不敢與黃濤直視,僅用余光時不時地瞥向那尊煞神。
    想到方才的經歷,他仍是心有余悸。
    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光頭中年男子,實力著實恐怖。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押著秦武闖入武院,聲稱要詢問一些事情。
    金三丘稍有遲疑,對方隨意一招,便將他整個人轟飛數丈,重重撞在墻壁上。
    那一瞬間,金三丘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若不是對方在最后關頭收回了大半力道,他這把老骨頭恐怕當場就要散架,賠進去半條老命。
    “恐怖!其實力深不可測!”
    金三丘心中迅速做出判斷:
    “臨安縣內,恐怕平九霄那個老家伙,都不一定能在這人手下走出幾招。”
    “莫非,他已跨入洗髓之境??”
    想到這里,金三丘的姿態放得愈發恭敬。
    他細細述說著臨安縣的大致情況,以及各方勢力分布。
    同時也將前些日子發生的大事,鐵刀幫被滅的經過,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道來。
    當他講到鐵刀幫幫主朱寧被廢之后,當眾吼出的論時,被黃濤粗暴地打斷:
    “什么?再說一遍!那朱寧最后說什么了?”
    金三丘心頭一緊,不敢怠慢,只得耐著性子,字句清晰地再次說道:
    “當時那朱寧已經被廢,氣急敗壞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平九霄的弟子江青河,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有如此驚人的武道進境,必然是修行了那血煉之法。”
    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黃濤的神色,金三丘繼續小心地說道:
    “只是那江青河修為提升的速度,在我臨安縣固然堪稱百年難遇,但若放到藏鋒城那般大地方,卻也并非獨一例。再加上平九霄實力強橫,無人敢真的上前查驗,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只當是朱寧被關進牢獄前的污蔑之詞”
    “啪!”
    話音未落,一聲爆響驟然炸開!
    黃濤眼中的火光爆開,他大手猛地一揮,身旁那張沉重的桌子,如同紙糊的玩具被整個掀飛,猛地砸在廳內粗大的梁柱之上。
    木屑四濺,桌案瞬間四分五裂,巨大的聲響震得整個閣樓都微微一顫。
    碎裂的木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塊甚至擦著金三丘的臉頰飛過,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
    何沖與秦武等弟子被嚇得身體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臉色由白轉青,驚恐地低下頭。
    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下一瞬間,這個行事乖張的煞星會拿他們出氣。
    黃濤心中咆哮:
    “大哥的死,應當與這兩個人都-->>脫不了關系!”
    他想起找到大哥遺骸時的場景:
    那具枯骨旁的血煉法冊子,是由特殊材質做成,歷經再久都不可能風化掉,而今卻不翼而飛。
    朱寧能親口道出了血煉法這三個字,必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