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央廣場。
夜蒼穹站在那座通體漆黑的能量尖塔之下,面無表情。
整個星球的混沌魔氣,如今都像馴服的獵犬,通過這座臨時樞紐,在他的意志下有序流淌。
“真是……無趣。”
他抬起眼,神念如一張無形的大網,瞬間籠罩全球。
他“看”到了幾十個躲藏在廢墟角落里,通過吞噬同類而勉強積攢了一些力量的覺醒者。
他們自封為“新神”、“魔王”,在小小的幸存者聚落里作威作福。
“父親竟然對清理這種塵埃有興趣。”
夜蒼穹甚至懶得動彈。
他只是抬起手,朝著虛空,輕輕一握。
一個簡單的動作。
下一秒,從東大陸的沿海廢墟,到西大陸的沙漠地宮,再到極地的冰封堡壘。
那幾十個剛剛還在享受著信徒跪拜的“新神”,身體同時劇烈一震。
“不!我的力量!”
“是誰!是誰在竊取我的神力!”
他們體內的混沌魔氣,像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瘋狂地倒涌而出,化作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黑線,撕裂長空。
在無數幸存者驚駭的目光中,這些黑線跨越萬里,如百川歸海,盡數匯入京城上空那座不祥的黑色尖塔。
而那些不可一世的“新神”們,則在幾秒鐘內,被徹底抽干,變成一具具干癟的尸骸,栽倒在地。
整個星球,瞬間安靜了。
做完這一切,夜蒼穹像只是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就在他準備向父親復命,匯報這趟無聊的差事已經完成時,他那古井無波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
他猛地低頭,視線仿佛穿透了腳下厚重的大地,望向星球的最深處。
“嗯?”
一股能量。
一股與他所熟悉的混沌魔氣截然不同,卻更加古老、純粹,甚至帶著一絲……“根源”味道的能量,從地核深處,緩緩蘇醒。
……
某處地下避難所。
龍淵盤膝而坐,臉色灰敗。
他體內的龍脈之力與入侵的混沌魔氣,正進行著一場慘烈的戰爭,經脈寸寸斷裂又被強行重塑。
亞歷克斯和幾名“蓋亞低語”的領袖,圍坐在他身旁,神情凝重。
整個世界都變了。
那股恐怖的威壓雖然減輕,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森嚴,更加令人窒息的秩序。
他們就像被關在一個透明籠子里的蟲子,籠子的主人,正在調整籠子里的溫度和空氣。
就在這時,一道宏大而古老的聲音,并非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他們的靈魂深處響起。
“汝等之掙扎,毫無意義。”
這聲音,不似蓋亞的低語那般空靈,而是充滿了歲月的厚重與威嚴。
“誰!”
亞歷克斯猛地站起,警惕地環顧四周。
龍淵也睜開了眼,吐出一口帶著黑絲的濁氣。
那聲音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說道。
“那降臨者,非為毀滅,乃為吞噬。”
“此界,將為其食糧。汝等,將為其養分。所有生靈,所有法則,都將被其同化,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的心頭。
“你是誰?”龍淵沉聲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吾乃此界之魂,法則之織者。”
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在審視著這些渺小的生靈。
“你們口中的‘蓋亞’,不過是吾沉睡時,逸散的一縷表層意識。”
“他正在改造此界,將其變成適合他‘收割’的牧場。而那個降臨的黑甲神祇,只是先行的農夫。”
亞歷克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農夫?
那個彈指間便抹除全球所有“新神”的恐怖存在,僅僅是個農夫?
那真正的主人,又該是何等的存在?
“我們……還有希望嗎?”一名女祭司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