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先期過來了的安保同志們現在在什么地方呢?”沒有半句的客套,講師上來便直入了正題。
“哦,我帶你們過去就是了。”而那工作人員也不磨忿,先是回上了一句,然后臨走帶路之前又是一提手上的幾個小袋子遞給了這邊的三位師生:“來,你們先拿好了,這是我們實驗區為你們準備的飲料,這么遠趕過來你們也得解解渴才是。”
“謝謝。”盛情難卻,西瑟接過了這一杯飲料便打眼看了進去,看見了那透明的塑料杯中所倒滿了的都是鮮紅色帶有不明沉淀的液體。
“這些都是我們大棚里頭栽種的新鮮草莓榨汁飲料,你們放心喝就是。”簡單的介紹上了一句,那工作人員又是一轉身邁開了步子:“好了,現在請各位跟我過來吧,那些個煩人精在這邊呢。”
一行三人隨即跟上了前頭的工作人員,只花了少許的功夫繞著那試驗區小樓轉了半個圈,便在那樓的大門前瞧見了好幾頂帳篷被突兀的釘在了樓前平地之上,而那一朵朵有如蘑菇圈一樣的帳篷中間,又站著涇渭分明的兩撥人馬,一方高舉著各式樣的招牌正不斷吵嚷怒罵著,而另一邊身著警務制服的四五警官則默不作聲地站在了原地看著抗議人士撒歡。
眼瞧著到了地方,前頭引路的那位工作人員便回過頭來對著身后的三人,一臉愁云地訴著苦:“這伙子混蛋已經來了這是第三天了,來的那會就橫橫地不行,什么也不管就是把大門一堵,不讓我們研究員正常過路,還直接往大樓前面打地釘扎起了帳篷開始舉牌子叫喊,怎么勸都不聽,怎么勸也不走,吃喝拉撒都是就地解決,都快把我們惡心壞了。”
只是這訴苦讓西瑟聽進了耳朵又感覺到了是別樣的奇怪:“我看警察這不是來了,這不直接抓走就完了嗎?”
再看工作人員聽見了西瑟這么說,本就難看的臉色此刻更像是生嚼了只蒼蠅似的扭曲:“不行,這伙子人精得很,剛來的那會人多的是山呼海嘯的,橫得都沒邊了,還放出話威脅說拆大棚,砸設備,但等我們真把警察叫來,這伙子人又乖乖得什么都不干了,就舉著個招牌在那有一聲沒一聲的喊,就像是場普普通通的團建活動一樣,警察也沒有由頭動手抓人,只能民事勸阻,大部分人這兩天都走得差不多了,但就這么十來個人怎么也勸不走,這不就僵在這了嗎?”
對于鹽湖城的相關法律西瑟作為外人肯定是不太了解的,但另一邊的菲洛就清楚了不少:“鹽湖城的集會游行管理辦法規定和平集會游行抗議是允許的,只要不帶刀具武器,不沖擊行政設施,不造成財產損失就行。看來這伙子人精是完全把法條都給讀明白了才來的。”對著西瑟解釋完了,菲洛又看向了前頭的工作人員問了一句:“所以他們的口號又是啥,在這蹲了半天他們總得有個確定的理由吧。”
“還能有啥,都說他們是環保人士了,抗議的理由無非就是說我們的工作嚴重破壞了原本的荒漠生態唄。”工作人員無奈的說著,又是伸手一指那邊抗議人群之中的一位老人:“你瞧那個白頭發的,自稱是華盛頓大學的老教授,已經連著和我們所的研究員們吵了得有三天荒漠生態問題了,你還別說,人還真的挺專業,給我們都整無語了。”
聽了這話,菲洛的眉眼也是些微的擰起:“外地人?”
而那工作人員聽見了菲洛這么一句,當即也明白這是想到哪去了:“對,我們也現在也懷疑是特意搞破壞的,剛來第一天那會也不知從哪帶來了百來人的閑散人員,然后媒體來參訪過了,他們自己也拍了各式樣的長短視頻發在了鹽湖城網絡上,那些個視頻我也看過,都是些刻意引導價值觀的垃圾內容。不過嘛,呵呵……”說到了一半,工作人員的臉上又莫名的升起了一陣冷笑來:
“不過咱們都是鹽湖城的孩子,這些東西咱們都是從中學就開始年年教月月考,無論是新聞還是那些個價值導向視頻下面幾乎都是一片的罵聲,我剛剛又看了一眼,那個上傳視頻的博主已經把評論區功能給徹底關閉了,看來這也是終于把他們給罵疼了。”
鹽湖城的孩子……眼看著自己身邊聊著聊著突然就放松下來了的二人,西瑟抓住的卻是另一個與這整件事都不相干的字眼。
也不知道鹽湖城的孩子們,從小所接受的都是什么樣的教育……至少在西瑟所見過的類似事件之中,這一類環保動保的視頻下面就從未見過一面倒的輿論風向,人民的意見似乎總是分裂的無以復加,人民與人民似乎總是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進行著無盡的內斗,直至將彼此的精力消耗殆盡。
但鹽湖城的孩子們卻……
一旁的講師眼見菲洛與那工作人員之間交流的差不多,便上前了兩步對著那工作人員開了口:“好了,這位朋友謝謝您的幫助,我們也得過去和警官們交流交流了。”話說完,又是先一步走向了那帳蓬群。
“謝謝朋友了。”講師先一步走了過去,后頭的西瑟菲洛自不能落下,雙雙對那人致以了謝意后,也隨之走進了人群之中。
不去提那與警官述說情況了的講師,菲洛與西瑟兩個學生這會都雙雙走到了抗議人群的旁邊,聽著那站在了最前端的女人此刻所大聲喊出的主張:
“……恢復荒漠原本的生態!你們這樣強行的對自然生態的改造,不僅是對于可貴水資源的浪費,更是殘忍的,對于原本荒漠生態動植物權力的剝奪!”
“呵呵,就當耍猴看就行。”西瑟身旁,菲洛的譏諷毫不做絲毫的掩飾。
“那我們就這樣只是看著嘛?”而西瑟則表現得有些許的無措。
“不然呢?之前講師不是還特意囑咐你了,咱們這次是來學習解決問題的,可不是讓咱們去解決問題的,安心看著就好。”說完了話,菲洛又心安理得的找了個墻角靠著站好,大有一副看戲的模樣。
“哦。”而西瑟也只能微微點頭,跟在了菲洛的身后。
這一次的實踐課程看來也就只剩下了漫漫長的等待,再沒了什么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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