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恩眉頭緊皺,想不出好辦法。
眼下也只能先帶著眾人過去再說了。
他卻沒有看見。
身旁的陳遠,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頗為期待。
……
西郊校場。
張姜一馬當先,帶著都尉王賀和幾千人馬,直奔此地。
在她的預想中。
此刻的校場,必然是一片混亂景象。
成群的兵痞,或是在角落里賭錢,或是躺在地上曬太陽,兵器甲胄扔得滿地都是。
這是她早已習慣的,大周王朝郡縣兵丁的常態。
然而。
還未靠近校場。
一陣陣整齊劃一、充滿力量的吶喊聲,便如同悶雷一般,滾滾傳來!
“殺!”
“殺!”
“殺!”
那聲音,充滿了陽剛與血性,直沖云霄!
伴隨著吶喊的,還有“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
整齊,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的心跳上。
張姜的眉頭,微微蹙起。
這聲音……不對勁。
當校場那廣闊的黃土地,終于映入眼簾時。
張姜和她身后的副將王賀,徹底呆住了。
只見數百名郡丁,身著統一的制式皮甲,精神飽滿。
他們正演練著復雜的盾墻推進與長槍攢刺陣型!
前排的盾兵,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壁壘,邁著整齊的步伐,沉穩向前。
后排的長槍兵,則從盾牌的縫隙中,一次又一次地遞出致命的攢刺!
進退有據!
令行禁止!
那股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那股鐵與血交織的驚人聲勢,讓張姜這位久經沙場的宿將,都感到了一絲心驚。
張姜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緩緩扭過頭,看向身旁同樣滿臉震撼的王賀。
“你確定,這是齊郡的郡丁?”
“而不是我們齊郡軍府中哪個縣的部隊,換防至此?”
王賀的嘴巴張得老大,結結巴巴地回答:
“都統……都統大人,這……這絕對是郡丁啊!
“將軍您想,咱們整個齊州府,除了您麾下的幾千人馬,其余各縣的兵丁……哪有能堪用的?”
驚詫之余,王賀連給自己和同僚維護臉面的心思都忘了。
幾乎承認他們自己就是廢物了。
張姜心中更加疑惑。
那怎會如此?
“對了。”
王賀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補充道:
“卑職想起來了,前些時日,因鬧紅巾匪,前任郡尉因傷離職,程懷恩便從清水縣把陳遠調來了。
“難不成眼前這些郡丁,是陳遠……
“嘶……要是如此,這陳老弟,可真是練兵的一把好手啊!”
聞。
張姜的表情。
由最初的震驚,迅速轉為極度的審視與好奇。
“全軍,整隊!”
張姜猛地一揮手,猛地厲聲喝道。
剎那間。
校場上那震天的操練聲,戛然而止。
數百名郡丁,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立定。
緊接著。
在張姜和王賀駭然的目光中。
那支正在演練的隊伍,沒有絲毫的慌亂,動作迅捷無比地收攏歸建。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功夫。
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便出現在了校場中央。
數百人,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不斜視,身形挺立如松。
盡顯鐵一般的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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