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還想著,為您設宴接風,一盡地主之誼,沒曾想……倒是下官的不是了。”
“王大人客氣了,家中娘子有孕,急著去齊郡安頓,便不久留了。”陳遠客套了一句。
一番寒暄過后。
王知縣將陳遠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幾分諂媚和緊張。
“陳大人,下官……想跟您打聽個事。”
“不知那北邊的羅季涯……最近可有什么動向?”
王知縣搓著手,滿臉憂色:“不瞞您說,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說云麾將軍羅將軍大軍壓境,我們這齊州府下轄各縣的同僚,可都是人心惶惶,夜不能寐啊!”
原來是為這事。
陳遠心中了然。
若是齊州被羅季涯占了,王知縣這伙人怕是連改換門庭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下野了。
“王大人放心。”陳遠道:“據我得到的消息,北上巡察的王柬王大人,前幾日在滄州‘病’故了。羅將軍正為此時焦頭爛額,自顧不暇,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再對齊州動手。”
“什么?!”
王知縣聞,先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堂堂朝廷大員,巡察使,就這么……病故在滄州?
這消息太過駭人!
但震驚過后,便是巨大的狂喜。
羅季涯攤上大事了!他自己都焦頭爛額,哪里還有功夫南下?
齊州,安全了!
“這……這……真是天佑我齊州啊!”王知縣激動得語無倫次。
“我也是道聽途說,具體內情,我也不知。”陳遠擺了擺手,攤手道:
“或許等幾日,張都統領兵回歸,才能知曉一二。”
王知縣連連點頭:“也該如此,等張都統回來后,本官該去拜訪一二。”
臨別之際。
“對了,王大人,”
陳遠忽然想起了“東溪記”酒樓之事,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燙金請柬,遞了過去。
“本月十五,我在齊郡的酒樓重新開業,屆時還請大人賞光。”
“新開業?”
王知縣一愣,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這東溪記,開業尚不足半年,生意火爆,怎么又要“新”開業?
不過他并未多問,滿口答應下來。
“一定!一定!陳大人的場,下官必定親自到場祝賀!”
……
陳遠與王知縣告別,翻身上馬。
車隊緩緩啟動,在王知縣等人目送下,正式離開了清水縣。
向著齊郡的方向,緩緩行去。
車隊行進在官道上。
因攜帶了大量的家當和行李,馬車的速度并不快,一路不疾不徐。
不能像陳遠騎著大黃牛那般,一步十米。
行至途中。
心思最是活絡的葉紫蘇,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眨巴著大眼睛,問出了王知縣心中的同款疑惑。
“夫君,我有些不明白,咱們家的‘東溪記’酒樓,生意不是好好的嗎?為何要‘新’開業呀?”
陳遠聞,不禁笑了。
他本就打算將此事與她們分享。
“你們有所不知。”
陳遠清了清嗓子,開始將自己對“東溪記”的產業升級計劃,詳細地與三位娘子訴說:
“我打算,將來的‘東溪記’,不再是單純吃飯喝酒的地方。
“它將是一個集餐飲、娛樂于一體的,整個齊州府,乃至整個北地,都獨一無二的高檔場所。
“來我們酒樓的客人,不僅能吃到最美味的菜肴,喝到最醇厚的美酒。
“還能欣賞到最高雅的歌舞,聽到最動人的曲樂。
“為此,我準備將酒樓所有的堂倌、伙計,都進行一番全新的培訓。
“讓他們不再是簡單的端茶送水,而是要懂得詩詞歌賦,吹拉彈唱,琴棋書畫,至少也要精通一兩樣。
“讓每一位踏入我們酒樓的客人,都能享受到賓至如歸。”
一番話說完。
車廂內的三女,都聽得入了迷,眼中異彩連連。
“原來如此!”
“哇,若是做成,那豈不是比臨安城最有名的樊樓還要氣派?”
“夫君真是太厲害了!”
三女恍然大悟,發出由衷贊嘆。
然而。
心思最為縝密的葉清嫵,在短暫的驚嘆后,卻敏銳地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葉清嫵抬起頭,看著陳遠,輕聲問道:
“夫君,若要培訓堂倌們精通琴棋書畫,總得需要一個真正精通此道的人,來負責教導吧?”
葉窕云和葉紫蘇聞。
也立刻反應過來,齊齊將目光投向了陳遠。
是啊,這樣的人才,可不好找。
陳遠不疑有他,只當是娘子們關心自己的事業。
他很自然地點了點頭,笑著答道:“那是自然,說來也巧,我正苦惱時,正從臨安城過來兩人幫我解了這燃眉之急。”
“哦?是何人?”葉紫蘇好奇地追問。
“公孫大家。”
“公孫大家?”
三女動容,公孫大家的名號她們也聽過。
“郎君,你是說公孫大家親自幫你培訓堂倌?”葉窕云驚訝道。
“公孫大家如此身份,怎么可能?”陳遠搖搖頭,道:“是其之女,公孫煙。”
陳遠提起這個名字,臉上帶著幾分欣賞。
“此女不僅才情出眾,而且極有手腕,辦事效率極高。
“我將此事全權交予她負責,不過七八日功夫,便已初見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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