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季涯為慶賀與王柬結拜,搞的是私宴。
所以,壓根就沒請自己素來看不順眼的張姜。
因此。
當王柬“突發惡疾”暴斃的消息傳到另一處軍營,張姜的營帳時。
張姜已經解了甲,正準備歇下。
“什么?”
張姜聽到親兵的匯報,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眉頭一皺。
“王柬突發惡疾?死在羅季涯的酒宴上?這怎么可能?”
張姜覺得這事太過離奇,其中必有蹊蹺。
她立即令人去打探。
因事發時,主帳內各州府的將領眾多。
消息根本封鎖不住。
很快,張姜便通過自己的渠道,打探到了宴席上發生的一切細節。
當她得知,王柬是在與羅季涯喝完那杯“兄弟同心”的結拜酒后,當場毒發身亡。
張姜先是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隨即。
一股難以抑制的巨大喜悅,如同山洪暴發,瞬間將張姜淹沒。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驚天動地的、毫不掩飾的狂笑聲,從營帳中爆發出來,險些將帳篷頂給掀翻。
齊州之危,就這么解了?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
張姜大喜過望,一掃連日來的憋屈和陰霾,只覺得渾身舒泰。
她立刻翻身下床,也顧不上穿戴整齊,迅速鋪開紙筆。
連夜寫下兩封密信。
第一封,依舊是八百里加急,送往臨安城。
信中,她用極盡夸張又幸災樂禍的語氣。
向五皇女稟報了這樁“天降喜事”。
“……羅季涯狼子野心,竟當眾毒殺朝廷命官,罪證確鑿,人神共憤……”
第二封信,則快馬加鞭,送往齊州府。
內容簡單直接:“程郡守,警報解除,羅季涯攤上大事了,你且安心。”
做完這一切。
張姜看著兩名信使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壓不下去。
重新坐回案前,給自己倒了一大碗烈酒,一飲而盡。
痛快!
羅季涯,接下來,該輪到老娘看你的好戲了!
……
一日半后。
齊州郡守府。
程懷恩拿著張姜前后送來的兩封信,整個人都快懵了。
前一封,黑云壓城。
說羅季涯已率大軍南下,名為剿匪,實為吞并,齊州危在旦夕,讓他速做準備。
后一封,卻晴空萬里。
說警報解除,羅季涯深陷泥潭,讓他高枕無憂。
這短短數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程懷恩在郡守府里來回踱步。
腦子里一團漿糊,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
一名衙役匆匆來報。
“大人!陳郡尉回來了!”
“快!快讓他進來!”
陳遠一身風塵仆仆地走進郡守府,看上去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艱苦的追擊,臉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疲憊。
“郡守大人,屬下回來了。”
“陳遠!你總算回來了!”
程懷恩一把拉住陳遠,將他拽進屋內,指著桌上那兩封信,急切地道:
“你快看看這個,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遠拿起兩封信仔細看了。
隨即,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大人,屬下這兩日深入山林,追尋紅巾匪的殘部,以防其死灰復燃,怎么外面的事,竟發生如此大事?”
追尋殘匪蹤跡。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挑不出半點毛病。
程懷恩不疑有他。
“我也不曉得這北邊到底是發生何事了。”
程懷恩嘆了口氣道:“只有等張姜統領回來再說了。”
說著,程懷恩看著陳遠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你這幾日出門追尋賊匪,是不知道,找你的人,都快把我郡守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說著,程懷恩從一旁拿出幾封信,遞了過去。
“喏,我三個師妹送來的,這些日子忙完了,是要回家看看去了。”
陳遠接過信,看在信封上,熟悉的娟秀字跡:“夫君親啟。”
這是三女中,葉清嫵寫的。
心中不免一片溫暖。
“還有。”
還沒等他開口,程懷恩又繼續說道:“公孫姑娘也派人來問過好幾次了,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去指導一下他們茶樓的堂倌,你也是,把人請來也不好晾在這吧?”
說到這里。
“不過,說一說二的……”
程懷恩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老丈人審視女婿的意味,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陳遠,你年輕有為,這是好事。
“可這身邊的鶯鶯燕燕……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我們家若雪,性子單純,老夫實在有些……擔憂啊。”
陳遠聽著程懷恩這番敲打。
只覺得心中苦笑不已。
程大人,您這看見的,還不是全部呢。
山里還有兩個剛剛歸順,一紅一綠兩個正等著自己去“安撫”的女大王呢。
自己這位時間管理大師。
這幾天沒跟她們聯系,說不得指會鬧出什么性子來。
唉,麻煩。
女人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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