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憑齊州府那點可憐的兵力,是怎么“剿滅”了兇名在外的紅巾匪?
不過,眼下不是想此事的時候。
張姜了解羅季涯。
這頭北境的餓狼,絕不會因為這點挫折就善罷甘休。
果然。
果然。
短暫的失態后,羅季涯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欣慰”的笑容。
“好!好啊!”
羅季涯大笑道:
“王大人能脫險,實乃我大周之幸!
“既然王大人正往此處而來,我等身為下官,理應前去迎接!以示敬意!
“傳我將令!大軍原地休整!”
羅季涯環視眾將,朗聲道:“本將親率五百親兵,前去迎接王大人,不知諸位,誰愿同往?”
不撤兵!
這是羅季涯想的計謀。
王柬雖然被救出來了,但人還沒到。
只要利用好王柬這顆棋子,他照樣有辦法向齊州府發難!
“末將愿往!”
“末將也去!
各州府統領紛紛響應。
張姜心中雖不情愿,但”面見朝廷三品大員,這是禮數,她也不得不跟上。
……
齊州與滄州的交界處。
“周隊率,送到這里便可,諸位辛苦了。”
王柬的親將,對著前來護送的齊州郡兵隊率周達拱了拱手。
“職責所在。”
周達回了一禮,便率領五十名郡兵,撥轉馬頭,返回齊州。
軍府之間若無調令,不得踏入擅自他府地界,這是朝廷法令。
馬車內,王柬對此毫不在意。
雖說經過紅巾匪一難,只收攏了三四十名屬于他的殘兵。
但他派去面見羅季涯的親信,已經帶回了消息。
羅季涯將軍,正親率大軍前來迎接他!
安全,已經萬無一失!
王柬靠在柔軟的靠墊上,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開始幻想著。
等見到了羅季涯,要如何添油加醋地告狀。
如何借羅將軍的兵,殺回齊州府!
但,王柬完全不知道。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官道上。
又一場好戲,已然開鑼。
……
齊州府的郡兵離開后。
王柬的車隊,悠哉的行駛在滄州境內的官道上。
幾十名護衛,見此刻終于進入了“安全”的滄州地界,一個個都松懈了下來。
氣氛,一片祥和。
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安逸起來。
就在車隊完全駛入一處兩邊是茂密山林的路段時。
林中。
陳遠的目光鎖定了中間那輛馬車。
他緩緩舉起了手。
然后,猛地揮下!
“動手!”
一瞬間!
“殺啊——!”
道路兩旁的密林中,殺聲震天!
兩百名眼冒綠光的悍匪,如同餓虎下山,吶喊著,咆哮著,從林中瘋狂沖出!
“嗖嗖嗖!”
亂箭齊發!
那幾十名毫無準備的護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瞬間被射倒了一大片!
剩下的人,看著那如狼似虎沖來的匪徒。
當場嚇破了膽,哭爹喊娘地扔下兵器,四散奔逃。
車隊,瞬間崩潰!
馬車里。
剛剛還在做著美夢的王柬,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喊殺聲,看到窗外那明晃晃的刀槍。
整個人,如遭雷擊!
王柬猛地掀開車簾。
看到的,是明晃晃的刀槍,是猙獰可怖的匪徒,是飛濺的鮮血和倒下的護衛。
地獄,重現了。
“轟!”
一聲巨響。
陳遠一馬當先,手中的一把大刀,帶著萬鈞之勢,狠狠劈下!
車廂,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劈得粉碎!
木屑紛飛中。
王柬驚恐地看到,一個滿臉涂著鍋底灰,眼神兇悍,如同惡鬼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下一秒。
一只粗糙的大手,閃電般伸了進來。
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像抓小雞一樣,將他從車里硬生生拽了出來。
與此同時。
其余的匪徒們,已經開始了瘋狂的搜刮。
“哈哈哈!發財了!這里有銀票!”
一個匪徒從一名被砍翻的親將尸體上,搜出了一個油布包裹。
打開一看,全是千兩一張的大額銀票。
粗略一數,竟有幾十張!
正是王柬狡兔三窟,藏在自家堂弟親將身上的,另一部分不義之財。
上次這親將僥幸逃脫,這次就沒那么好運了。
而王柬本人。
“扒光,堵上嘴,綁到那棵樹上去。”
在陳遠的命令下。
再次體驗了人生第二次被劫的極致恥辱。
王柬被幾個匪徒粗暴地扒光了身上的官服,只剩下一條貼身的褻褲。
一塊不知從哪扯來的破布,被惡狠狠地塞進了他的嘴里。
最后。
這位堂堂的三品巡察使,被狼狽不堪地綁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迎著蕭瑟的秋風,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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