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話里有話,馬嘯天順勢問道:“大爺,這院子有啥問題?”
“大爺我勸你最好不要買,這院子邪性啊。”
“怎么講,大爺?”
老人向四周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院子里有臟東西!”
“啥?!”馬嘯天故作驚詫。
“你還別不信。我打小就是在這兒長大的,這院子住過的幾代人我都熟。”
馬嘯天一副饒有興趣地坐到老人身旁的柳條石上。
“打我爸那會這院子就住了戶姓王的人家。男主家我記得是叫王勝才,女主家叫啥我忘了。
夫婦倆四十多歲,都有不錯的工作。王勝才在學校當老師。他媳婦在機車廠醫務室當大夫。
兩人膝下有一個女兒,叫王芳。
因為中年得子,這兩口子對王芳是百般溺愛,從小到大沒打罵過一次。
把這王芳慣得沒邊沒沿,在家里說一不二。
不過,這姑娘長得確實是越來越好看,十八歲時出落得那叫一個俊。”
看著老人那兩眼放光的神情,馬嘯天憋不住想笑,看來眼前這老頭對人家姑娘也是有過想法的。
老人可能發覺自己失態了,干咳了兩聲掩飾尷尬接著說道:“嗐,都說紅顏是禍水呀,這話是一點也不假。
本來這一家三口過得挺好,可那王芳偏偏找了個戲子當相好。那王芳父母知道后是死活不同意啊,從此以后這個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四鄰不安。
突然有一天鄰居們發現這家不吵了,開始鄰居們還以為這一家和好了,可后來才知道原來是王芳跟那戲子私奔了。
自打那王芳跟人私奔后,她娘整日以淚洗面,沒一年工夫就因為抑郁得病撒手人寰了。
可憐那老王頭一夜白了頭,孤苦伶仃的也沒人照顧,有了上頓沒下頓。許是覺得活著太遭罪,便找根繩自己吊死在那偏屋的房梁上。”
馬嘯天不自覺地把目光轉向偏屋。
“在這老兩口沒了能有三四年吧,那王芳居然回來了,還挺著個大肚子。
在聽說了自己的父母遭遇后哭得是死去活來,那嘴巴子扇得臉都腫得能有半指高。
可那又有啥用呢?這不就是活著不孝死了瞎叫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不孝遭報應了,反正聽人說,她是被那個戲子玩夠了給甩了,這才想回到父母身邊。
剛回來那會,王芳還挺好的,生下小孩后在家里接個縫縫補補的雜活也能養活自己。
不過,因為名聲不好也沒人上門提親。
其實這個女人也沒外面傳得那么不堪,就是那幫長舌婦嚼舌根子把人家名聲給搞臭了。”
老人不經意間流露出憤憤不平來。
馬嘯天會意笑了笑。
“要說這王芳命也夠苦的,生下的孩子不到兩歲不知道得了啥急癥就夭折了。
王芳也因為承受不住打擊,人變得瘋瘋癲癲的,不過時好時壞。
倒也不禍害人,就是在犯病時整日抱著個枕頭像哄孩子似的在懷里悠著,嘴里哼哼唧唧唱著搖籃曲,四十多歲人就沒了。
嗐,這王芳當初要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哪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老人流露出惋惜來。
馬嘯天沒搭話,愣愣地發著呆,他在回味著老人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