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繃著了,先整點肉緩一緩。
花花它們在這兒盯著,那玩意兒只要一靠近,鼻子一嗅就懂了。咱們人眼盯著,熬一整天,非得累趴下不可。
倆女的聽了,點點頭。
花花啥本事,她們心里門兒清。
干脆也學李尋,把槍往背后一甩,湊到火堆邊,搓著手烤火。
“哎喲小尋子,分一口唄?你一個人悶頭吃,不厚道啊!”
“我烤的那點肉,跟媳婦兒一人一口,咔咔就沒了,就墊個底兒,打發時間。想吃?自己烤去。”
“哇哦,你這人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
大概過了一個多鐘頭。
大黑二黑早滾到三人腳邊,趴那兒打呼嚕了。花花和大虎卻還繃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掃著四周。
秀秀蹲得腿都抽筋了,忍不住罵了句:“這破地兒,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索性往李尋身后一靠——不光能借個力,還暖和,一舉兩得。
林青在旁邊看得牙根直癢。
那位置……本來該是我的啊!
“汪汪——!”
突然,花花猛地一嗓子炸開。
三人兩狗“騰”地站起!
大黑二黑“嗖”地沖到花花旁邊,跟大虎一起死死盯著它盯著的方向。
仨人臉色刷白,立馬把槍抄在手里。
李尋瞇眼望過去——
五百米外,雪坡上,一頭大貓正緩緩踱步過來。
腦袋頂著個“王”字,渾身雪泥斑駁,步子拖拖拉拉,像生了病,可那氣場,像壓著整片山林。
“尋哥!”
秀秀和林青也看見了。
心里早有準備,可真見著,脊梁骨還是竄上一股涼氣。
“別慌。等它再近點。我數三聲,再開槍。”
李尋穩穩端槍,聲音沒一絲抖。
倆姑娘手在發顫,他不能崩。一崩,全完了。
前頭四條狗也懂了,毛都炸成刺猬,前爪壓地,蓄勢待發。被拴在樹上的大牛縮成一團,連叫都不敢叫。
你祖宗的!能不能瞅我一眼?我還被拴著呢!
你們打不過能跑,我咋辦?!喂!
李尋壓根沒理它。眼睛鎖死那頭大貓。
那走路的姿勢,歪歪扭扭,像快死了,可偏偏每一步都像在宣告:老子才是這地兒的王。
他心里罵:你他媽要是敢在村口這么晃一圈,絕對被村民用鋤頭活活拍成貓餅。
“砰——”
就在那玩意兒剛踏入李尋預判的射程,它卻停了。
猛地抬頭,沖這邊——嗷!
一聲低吼,震得雪渣子都往下掉。
四條狗渾身一抖,鬃毛倒豎。
那感覺,就像聽見了山神發怒。
虎嘯林間,百獸俯首,真不是吹的。
“小尋子,它……它是不是認出咱們手里有槍了?不往前走了咋辦?”林青喘了兩口,強壓恐懼,扭頭問。
距離四百多米。
開槍?未必打得中。
一旦響了,它瘋了一樣沖,你根本瞄不準。
一次機會。不能錯。
李尋卻冷笑一聲:“餓的不是咱,是它。越拖,越占便宜。別急,耗著。”
現在才十二點不到。
他們身后有火堆,暖和。
對面?連個遮風的毛都沒有。
誰更熬得住,一目了然。
林子里,死寂無聲。
人、狗、虎,對峙著。
不知過了多久——
那大貓,先動了。
它盯著那堆堆成小山的鹿肉,喉嚨滾了滾。
之前那頭兩腳獸,瘦得跟竹竿似的,皮包骨頭,啃了也沒勁。
前天聞到血味,跑過去一看,好家伙,是紅狗子的肉,腥得能熏死蒼蠅。
可它現在,餓瘋了。
肉就在眼前,還有一群拿槍的兩腳獸守著。
以前它寧可餓著也不冒這個險。
可今天……它沒得選。
它低伏身子,后腿一蹬,肌肉繃緊——
要沖了!
“都準備好!”
李尋低喝。
那家伙一動,他心頭咯噔一下,但嘴上依舊冷靜。林青和秀秀猛地點頭,嗓子眼發干,呼吸跟漏風的風箱似的。
山把頭啊——那玩意兒,一聲吼能掀翻三座山,一句話就能讓整個村子雞飛狗跳。
別說正面對上,光是聽人提起這名字,腿肚子都轉筋。可現在她們倆硬著頭皮端著槍站在這兒,已經算是比九成九的人強出天際了。
“啊——!”
話音未落,對面那龐然大物突然一聲爆吼,震得樹葉簌簌掉!
下一秒,身影就炸了出去!
快得連影子都抓不住,十來米眨眼就過!
原來剛才那慢悠悠的踱步,全他媽是演戲!裝病騙人,攢著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