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覺得……爸爸你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呢?”
蘇清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狐疑地瞇起眼睛,目光敏銳地在父親臉上掃過,然后猛地轉向不遠處正被同伴攙扶、神色灰敗的笑輕語,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她像是發現了什么重大秘密,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意味:
“爸爸!你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你現在身邊還缺美女嗎?
媽媽她們哪個不是傾國傾城?你要是真喜歡哪個類型的,告訴我,我都能幫你請回來!
干嘛非要盯著這個兇巴巴的女人看?還為了她阻止我!”她越說越氣,小臉都漲紅了。
“咳咳咳咳……!”蘇遠被女兒這番大膽直接的“指控”嗆得連連咳嗽,老臉瞬間漲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腳趾頭在靴子里都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胡……胡說什么呢!小屁孩一個,你懂什么!大人的事情少摻和!”他板起臉試圖拿出父親的威嚴,但那閃爍的眼神和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切……”蘇清清見狀,不滿地撇撇嘴,小聲嘟囔起來,那聲音卻恰好能讓蘇遠聽清,
“爸爸你有我不就夠了嘛……清清也可以的呀……果然,爸爸你不愛我了,居然為了別的女人來阻止我……”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語氣里帶著一絲委屈和失落,雖然知道是玩笑撒嬌的成分居多,但也透著幾分真實的嗔怪。
蘇遠聽得清清楚楚,心頭一跳,這話他可萬萬接不得,只能干咳兩聲,裝作沒聽見,目光飄向遠處,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與此同時。
擂臺另一邊,笑輕語在同伴的攙扶下勉強站穩。
劫后余生的劇烈心跳逐漸平復,但另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情緒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不怕死,從踏上擂臺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為人類榮耀獻出一切的準備。
她恨,恨的是自己傾盡全力,動用了所有底牌,甚至得到了那不可思議的秘境奇遇,最終卻依然敗了。
她辜負了身后無數人類同胞的期盼,辜負了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的各大勢力,更辜負了……那片養育她的日月大陸可能面臨的未來威脅。
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需要勇氣,尤其是背負著失敗與愧疚活著。
她半閉著那雙曾自信從容、此刻卻黯淡無光的碧藍眼眸,兩行清淚無聲地順著沾染了灰塵與汗水的清秀面頰滑落,留下兩道濕痕。
淚水滾燙,卻無法灼熱她此刻冰冷絕望的心。這個結果,對她而,比死亡更難以接受。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數月前的奇遇——與幾位隊友在一次探索中意外墜入一片與世隔絕的古老秘境。
那里,有著外界難以想象的天材地寶、失傳的魂導器圖紙與成品、以及能讓人脫胎換骨的傳承……
正是憑借這些,她們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極限,成就封號斗羅,并武裝起超越時代的魂導器與斗鎧。
她們懷揣著為人類奪取勝利、鞏固疆土的信念與使命,參與了這場戰斗。
可如今呢?
一切雄心,一切努力,都在這擂臺上化為了泡影。
這里的魂獸,強大得超乎想象,其新生代便已恐怖如斯。
那個高踞王座、深不可測的魂獸之皇蘇遠,更是讓她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今日他們可以為了生存空間舉辦大賽,來日實力足夠,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將貪婪的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日月大陸……自己的家園,到時候,拿什么來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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