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月禮貌地拒絕了,“抱歉,我還要帶著兩個娃回錦城的軍區大院,而且我已經有工作了。”
鐵路公安部門的工作,可是香餑餑。一旦正式正入到這樣的部門工作,一輩子衣食無憂,甚至可以改寫她們娘仨的命運。
可是蘭姨和謝叔待她極好,她還得回謝家干活,還要繼續幫老太太治療,再好的工作對她來說,都沒啥誘惑力。
乘警想想也是,眼前這位白白凈凈無比惹眼的女同志,可是團長的媳婦,瞧著她這般好身手,說不準在部隊里也是個不小的女軍官,怎肯屈才來他們鐵路公安系統?
唉!
可惜了。
多好的人才!
火車繼續哐當哐當的前行著。
胖女人的事情結束后,喬星月頓覺包廂里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火車要明天清晨四點多才抵達錦城,這天晚上,喬星月帶著兩個孩子,睡在不足一米寬的床鋪上雖然也有些擁擠,但是卻比坐一整夜的硬座要舒服多了。
她讓寧寧睡在自己里側,安安則睡在她的腳邊上,聽著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漸漸睡著了。
半夜三點多的時候,黃桂蘭特意到了錦城火車站,買了一張站臺票,進了站。
喬星月帶著安安和寧寧下火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叫她,抬頭一看,昏黃的燈光下,竟然是蘭姨朝她們母女三人走過來。
到了面前,黃桂蘭趕緊接過喬星月肩上扛著的蛇皮口袋,“星月,一路辛苦了,蘭姨幫你拿行李。”
“這咋行,蘭姨,我自己扛得動。”
“你領著兩個孩子,寧寧身體不舒服,看好孩子就行。”
“蘭姨,這才四點多,天還沒亮,你咋親自來火車站接我們了。”
“我不放心,中銘打電話到部隊上,說是你們娘三今早四點多到站。這個點天還沒亮,我咋可能放心?”
就是因為這個點天還沒有亮,蘭姨卻親自來火車站接她們母女仨人,喬星月才感動得眼眶一熱。
從軍區到火車站還要半個小時的車程,蘭姨這得半夜三點起床,才能趕上她們娘仨下火車。
就是親媽也沒對她這么好呀!
喬星月是真想就這么一直在謝家干活,好好報答蘭姨一家。
黃桂蘭扛著蛇皮口袋,邊走邊說,“星月呀,蘭姨跟部隊后勤部借了一輛車,還借了一個司機,一會兒咱坐車回去,不用等天亮了再坐公交。”
說著,看向兩個娃,“安安寧寧,奶奶可想死你們了,太奶奶也想你們。”
幾人一起出了站,上了車。
這會兒天還黑麻麻的,一個后勤兵開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穿梭在主城區的瀝青路上。
從主城區開往軍區大院,到了郊區,瀝青路變成了砂石路。
輪胎輾過去,有輕微的顛簸。
突然,說著話的喬星月和黃桂蘭,一個慣性猛地向前一撞。
車子突然急剎車!
黃桂蘭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安安,寧寧,小心。”
好在喬星月將兩個娃抱得很緊,等她們都緩過來時,見后勤兵趴在方向盤上,一臉痛苦模樣,車前的大燈映著這后勤兵一臉大汗。
不好,這位同志是發啥急病了?
“小唐。”黃桂蘭忙扒了扒小唐的肩,著急道,“你咋了,哪不舒服?”
喬星月下了車,干脆利落地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對這個叫小唐的同志進行一番詢問和檢查,最終她得出了結論,“蘭姨,小唐這是急性闌尾炎,得趕緊送醫院。”
“這咋辦?”蘭姨慌了神,“我不會開車呀。”
這天黑麻麻的,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咋辦呀?
喬星月看了看吉普車的駕駛室構造,手動檔,她應該會開,“我來開。”
說話間,她已經架著小唐的一只胳膊,讓小唐下了車,“蘭姨,幫我搭把手,扶小唐到后排座去躺著。”
黃桂蘭趕緊下了車,小跑著繞過車頭,前去搭了把手,沒一會兒喬星月啟動著這輛70年代的吉普車,一路奔向軍區醫院。
就連安安和寧寧每天和她呆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們的媽媽竟然這般厲害,還會開車!
直到把小唐送到軍區醫院,確認沒生命危險,只需要做個闌尾切除手術就行了,黃桂蘭才站在手術室外,好奇地問,“星月,你竟然會開車?你到底還有多少技能,是蘭姨不知道的?”
安安也好奇地問,“是呀,媽媽,你咋還會開車,媽媽好厲害呀。”
喬星月這就尷尬了……以她現在一個一直生活在農村的婦女身份,會做手術,會中醫,撒謊解釋起來,已經很難讓人信服了。
這會兒又會開車。
蘭姨不會懷疑她啥吧?
她小心翼翼試探道,“蘭姨,你不會和謝同志之前一樣,懷疑我是部隊來的特務吧?”
安安好奇問,“媽媽,啥叫特務?”
“星月,你想啥呢。蘭姨咋可能懷疑你,蘭姨是覺得你太厲害,太能干了。”
“……”喬星月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總不能跟蘭姨說,她是穿越來的。
她想了想,找了個她自認為最合理的解釋,“蘭姨,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爸媽以前也是城市下鄉的。下鄉之前,我們家境不錯,家里也是有小車的,后來我爸給一個領導開車,順便教會了我。”
對于這個解釋,黃桂蘭深信不疑,反正喬星月說啥,她就信啥。
直到第二天,謝中銘和謝江從昆城回來,黃桂蘭還把這事當成炫耀的資本,告訴了謝中銘,“中銘,我就說星月那丫頭能干吧,她竟然還會開車。”
謝中銘剛走進堂屋,手上的背包和網兜還沒來得及放下來,黃桂蘭把小唐突發闌尾炎和星月開車送小唐去軍區醫院的事,告訴了謝中銘。
這時,謝中銘愣了一下,“啥,喬同志還會開車?”
安安寧寧從灶房里跑出來,謝中銘這才把網兜里的玩具拿出來,“叔叔給你們帶了玩具。”
這次,謝中銘給兩個娃帶的玩具是一盤彩色的跳棋,又給黃桂蘭買了一條紗巾,還給老太太買了一盒梨膏糖。
“媽,我給喬同志帶了一只鋼筆,喬同志呢?”
“星月在灶房呢。”
謝中銘手中拿著一只英雄牌的鋼筆,這只鋼筆一看就不便宜。
瞧著他走向灶房,黃桂蘭就納悶了。
這小子每次從外地回來,從不會給家人帶禮物,這次卻給每個人都捎了東西回來。是想借著給每個人都捎禮物的理由,正大光明地送星月鋼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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