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敢再亂說話?
幾個婦女臉色由白轉紅,一個個的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喬星月瞧著面前這個身形偉岸的男人,心有感激。
她穿到這個年代來,坑她害她辱罵她的人不少,幫她的人也不少,但還沒有誰能像謝同志這樣氣勢懾人,三兩句就幫她把麻煩解決了的。
她對謝同志十分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然后把安安帶到他面前。
“謝同志,幫我照看一下安安,安安不能這樣不明不白被冤枉。”
隨即,走到躺在地上的周婆婆面前,“誣陷我家娃偷你錢,摔斷了你的腰,要訛錢是吧?”
周婆婆躺在地上,一臉兇神惡煞,“啥叫誣陷你家娃偷錢,她本就偷了我家兩毛錢,還把我的腰摔斷了。”
“斷了?”喬星月蹲下去。
一根銀針扎下去,疼得那周婆婆直從地上坐起來。
“腿也斷了嗎?”
又一根銀針扎下去,周婆婆直接從地上跳起來,“嘶,嘶,你這小寡婦,你給我扎了什么,好疼。”
“不是腰斷了嗎,怎么站起來了,還活蹦亂跳的?”喬星月握著拳頭,冷哼了一聲。
敢這么誣陷和欺負她家安安。
今天她這個當媽的,必須為自己女兒討回個公道來。
“就是地上這兩毛錢嗎?”
地上那張綠色的兩毛角票,被喬星月撿起來,“你說這錢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了?那你倒是說說,這錢上面有什么特征?”
“就是兩毛錢,還能有什么特征。錢不都長一樣。”
“你也知道錢都長一樣?”
“……”
“這張兩毛的角票是蘭姨給我的生活費,背面的人民銀行四個字下面,我畫了一道淺淺的直線。這是蘭姨家的錢,不是我家娃偷你們家的。”
喬星月把錢遞到靠得最近的張紅梅手里,“梅姨,你幫著瞧一瞧。”
張紅梅接過來,把兩毛錢的背面翻過來一看,“背面的字下面,還真是有一道淺淺的直線。”
謝江又帶了人,去周大紅家看了看。
原來周大紅家的兩毛錢,是掉在縫紉機的墻縫里了。
這下證明了,周大紅冤枉了安安。
“周大紅同志,這事是你誣陷了安安,你應該向安安和小喬同志道歉,并且要寫檢討書。”
說話的,是一臉嚴肅的謝江。
周大紅昂著脖子,一臉不服氣:
“憑啥道歉,你瞅瞅,這死丫頭片子給我婆孫倆抓的,撓的,咬的?她不僅要給我們婆孫倆道歉,還要賠醫藥費。”
這般不講理,是沒王法了不成?
喬星月也沒什么好跟她說的,直接滿眼銳利道:
“這樣吧,我叫治安聯防隊來處理。”
懶得跟這種人渣費什么口舌。
不給這老太婆一點顏色瞧瞧,日后還指不定怎么欺負她們娘仨。
謝中銘支持道,“爸,媽,你們留下來照看著安安寧寧和喬同志,我去請治安聯防隊的人。”
很快,治安聯防隊的人來了,了解事情的經過后,人證物證俱全,確實是周大紅誣陷栽贓打人小女娃在先,并要求周婆婆道歉。
周大紅昂著脖子正要拒絕道歉。
喬星月斬釘截鐵:
“同志,我家娃身上到處都是傷,我要周婆婆賠償醫藥費和營養費,還有我在家里照顧娃的誤工費。”
她補充道:
“我閨女這傷,至少得照顧三天吧,我一個月工資35塊,三天誤工費不算多了就算三塊錢。加上醫藥費營養費,不要多了,至少賠我十塊錢。”
“這周婆婆要是不道歉不賠錢,你們就直接把她移交公安機關吧。”
“誣陷栽贓毆打他人,屬于侵犯公民人身權利的行為。公安機關有權對打人者拘留三至十五日。”
喬星月說得有理有據,連旁邊的謝中銘也覺得她思路清晰,智慧過人。
這一般的婦女同志受了這樣的欺負,哪里有她這樣的冷靜從容,而且她對治安條例很是了解,根本不像是農村婦女出身。
但謝中銘想到喬同志之前解釋過,她家是中醫世家,只是從小跟著父母下鄉改造沒機會返城,她也跟著會醫術懂知識的父母學了不少東西。
也就沒再多疑。
治安聯防大隊的朱隊長,看著周大紅問,“周嬸,你是選擇道歉賠錢,還是跟我們走一趟?”
說著,朱隊長拿出手銬來,“要是你不道歉賠錢,就跟我們回去吧。”
“干啥還拿手銬?”
“喬同志說得很清楚了,你誣陷栽贓毆打他人,屬于侵犯公民人身權利,已經犯法了,就得被我們銬回去。”
“道歉賠錢就,就不用戴手銬了嗎?”
“那要看你認錯態度。”
“我賠錢,賠!”
很快,周大紅去取了一疊錢來,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到喬星月的手里。
喬星月數了數,幾張一塊的,好多張五毛、兩毛,一毛的,厚厚一疊,剛好十塊錢。
拿著錢,她擲地有聲,“現在向我女兒道歉。”
周大紅心里不服氣,卻不敢不從,道歉總比被公安同志帶走強,“安安,對不起,我不該誣陷你偷東西。”
這還差不多!
眼見事情圓滿結束,治安大隊給周大紅做了思想工作,要她以后搞好鄰里關系,然后讓大家散了。
喬星月和謝中銘幾人,也回了謝家。
天已經徹底擦黑了。
走進堂屋后,謝中銘拉開了燈泡的電線。
這都過了吃晚飯的點了,喬星月趕緊拿了碘伏和棉紗來,“安安,你自己往傷口處抹一抹,媽媽去把最后一個菜炒起來。”
“好!”安安乖巧地點點頭。
謝中銘接過來,“喬同志,你去吧,我來替安安處理傷口。”
屋里只有一盞15瓦的燈泡。
暖黃的光裹著細小的飛塵,落在安安浸著血珠子和塵土的小臟臉蛋上。
謝中銘心頭一緊,“安安,叔叔擦輕一點,別怕啊。”
“沒事的,我不怕疼。”安安竟然奪過棉紗布,往上面倒了一團碘伏,快速地擦在各個傷口。
那動作行云流水,那股麻利勁像極了喬同志,擦完了,她看著謝中銘,“中銘叔叔,你看,一點也不疼。”
謝中銘握著安安的小手,指腹觸摸到孩子溫熱柔軟的皮膚,一股陌生的酸楚忽然漫上來——這孩子,不怕苦不怕疼很有韌勁兒。
黃桂蘭擦了擦心疼的淚水,無比認真道,“中銘,你還別說,安安這性子像極了你小時候。還有一件事情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今天你去部隊的時候寧寧哮喘發作了。小喬同志給寧寧吃的特效藥,跟你爸吃的那款藥一模一樣。”
謝中銘不免覺得驚訝,“啥,寧寧的哮喘病跟爸一樣?”
咋就這么巧了?安安花生過敏,寧寧有哮喘,這咋都和他家的家族遺傳病一模一樣?
謝中銘瞧著小臉灰撲撲眼睛卻明亮如晨露的安安,又瞧了瞧臉色有些蒼白卻乖乖巧巧的寧寧。
這兩個娃,不會是他的娃吧?
黃桂蘭在他耳邊小聲問,“老四,媽問你,你早年在外面的時候,除了胖丫以外,有沒有亂搞別的男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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