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狩獵隊,分明就是你訓練的私兵!”
丁文龍再次跳了出來。
揪出狩獵隊三個字狂轟猛打。
指控曹德圖謀不軌,意圖反抗朝廷。
老百姓聚眾為伍,從里都是造反的前兆。
“丁文龍,老子就算被縣尊大人定罪,今天也要和你掰扯明白!”
曹德忽然咆哮大罵。
丁文龍大量招募家丁,并且賦予家丁們各種武器,這難道就不是聚眾為伍?
青石村窮得叮當響,既要繳納官府稅銀,錢糧,年底還要出人服勞役。
決心浪子回頭,第一件事自然是回饋鄉里。
“我們青石村靠山吃山,我組織村里人組建狩獵隊,一來是為了給鄉親們一碗飯吃,只要吃飽飯,大伙就不會鬧事。”
“二來,通過善舉改一改之前的惡名,我曹德不是君子,可也不是無可救藥的混蛋,不為自己,也改為后代子孫,父母的在天之靈積一些陰德。”
反唇相譏,諷刺丁文龍只許州官放火。
他家擁有大量武裝家丁,聽聞人數已經超過一百人。
青石村組建狩獵隊,只是為了進山打獵,用皮毛和獸藥換一些錢糧。
曹德家有嬌妻美妾,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一旦青石村發生民變,曹家必然會被裹挾其中。
“強詞奪理!丁府的家丁乃是為地方安寧出力,協助官府彈壓地面,你曹德組織狩獵隊,只怕是另有居心。”
丁文龍臉色陰沉,心頭的殺意難以遏制。
指控曹德意圖謀反,自然是栽贓陷害。
擔心狩獵隊成為曹德的私兵,這才是真實原因。
汪有道看了看面紅耳赤的丁文龍,又將目光放在完全豁出去的曹德身上。
高師爺低聲道:“大人,民心可用。”
汪有道扭過頭,只見高師爺壓低聲音,娓娓講出兩個字。
制衡。
汪有道表情釋然。
好一招制衡。
曹德和丁文龍之間的恩怨,早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曹德的爹爹被丁家逼死,曹德本人也險些死于丁文龍之手。
換到丁文龍這邊。
同樣也不會放過曹德。
身為當地豪強之手,被一名小民殺了狗腿,這口氣絕難吞下去。
曹德死活無關緊要。
丁文龍狂妄,必須得到遏制!
“肅靜!”
汪有道拍打驚堂木,朗聲說道:“本案情況復雜,先將曹德押入大牢,擇日再審,退堂。”
“大人,這事……”
“退堂!”
見丁文龍繼續干擾他的官威,汪有道氣的拂袖而去。
兩旁衙役押著曹德去了大牢。
后堂,高師爺拱手道:“大人,此事我看……”
“英泰,這里不是公堂,你無須如此拘謹,你我二人乃是昔日同窗,又是多年好友,有什么話你大可以暢所欲。”
換下官袍的汪有道笑著示意高師爺坐下說。
“既如此,小弟也就知無不了。”
端起茶杯喝兩口,高師爺認為不論吳家滅門案是不是和曹德有關,此人都不能死。
刁民要防,豪強更要防。
曹德組建狩獵隊,官府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縣衙衙役多半與豪強有所關聯,李勝更是借著妻家的勢力成了捕頭,長此以往,百姓恐怕只知丁家和豪強,不知縣里還有您這位縣令。”
汪有道點點頭。
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成為人上人。
好不容易中了進士,成了七品縣令。
到了地方反倒是事實和地方豪強商議。
屬實是愧對百里侯之名。
百里侯,百里之主。
士農工商一應人等的旦夕禍福,都在縣令一念之間。
讓你生,就沒人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