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此時我在夢中,那為何能感受到情緒。
不過六語氣雖平淡,但平淡中包含了許多情緒,我感受到了無奈,憧憬,苦痛,悲傷,似乎還有一種別的異樣情緒。
“前輩,如你所說,為何你不去找你師兄不過五?而是隱居在千島湖苦苦等候?”
面對我的大膽提問,他皺眉道:“我找不到,或者說,師兄他故意不想讓我找到,至于為何選擇千島湖,因為這里有我想要的東西。”
“小照雪很聰明,她說的不錯,江家后代殘疾的原因在我,他們家族不過是我利用的工具,當年幫江村人找到寶藏也只是我的計劃而已。”
我皺眉問:“東山上的壁畫記載了時間,起義軍寶藏是在道光十三年前后被江村人所找到,前輩你平生神秘,但你師兄他在風水界名氣很大,他是民國元年人,清末是緊挨著民國,但中間也相差了幾十年,難道說前輩你比你師兄大了幾十歲?你的真正生年還在道光之前?”
不過六開口道:“能根據那些殘留的蛛絲馬跡猜到這些,你很聰明。”
“我究竟是何年間生人,這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一點,我活了很久了。”
“師兄不肯見我,是因為如今的我另他忌憚,我的本事早已超過了師傅。”
“前輩,請恕我直,你師兄他應該早已故去了。”
“住口!”
他突然睜大眼,沖我吼道:“傳不可信!師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都能活到現在!他同樣能做到!”
“那敢問前輩是怎么活到現在的?民間傳有借壽,難道你借了別人的壽?”
“想知道?”
“想。”
“呵呵,借壽....那種低級手段我可看不上,你雖年輕,但也算有些見識,那你可聽說過,這世上有種手段叫托生?”
“托生?”
“那是什么?我從未聽過。”我道。
他搖頭,顯然不想對我解釋,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他那干枯的右手手腕上,帶了一圈很細的紅繩兒。
“既如此,前輩為何不替你師兄卜上一卦?算算他如今到底身在何處,別人或許做不到,但前輩卦學通玄,肯定能做到。”
他答復我道:“因為我們這一門有規定,同門之間不起掛,就算是我也不敢了壞師門的規矩。”
我聽的一愣。
他的回答乍聽合理,但好像站不住腳,畢竟這么多年了,哪還有什么同門在?我隱隱覺得,他似乎是不敢算,所以才用了同門不起卦這個理由。
“罷了罷了!本不該和你講這么多,一切都結束了,江家會如往日那般敬重供養我,千島湖也會恢復往日平靜,以后還會有像你們一樣的人前來找尋寶藏,只要等到天亮,我這一劫就算是過去了,我可以再活三十年。”
此時,鈴鐺聲響起,我逐漸清醒了。
眼前一幕,實在太嚇人了,就像某種催眠招式一樣,人在中招狀態下意識清醒,但看到的一切不是真實的,這可能就是真正的法術。
“把頭!”
剛剛氣氛還劍拔弩張,現在卻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躺到了地上,江家的人,獨眼男一伙拿槍的人,西瓜頭,徐同善,還有把頭,此時他們全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月亮在天上掛著,小雨還在下著,不過六走到他那小木頭車內抬腿坐了進去,就那么望著月亮看。
我管不了其他人,不管對方肯不肯,我都必須帶把頭離開。
獨眼男那伙人手中的噴子就在前方,我只要伸下手便能拿到,但此時的我徹底沒了反抗之心,和這種人斗,毫無勝算.....你的每一步對方都能算到,而且不是像把頭那樣靠智謀去算,而是靠“硬算”,他靠的是九宮風水,梅花易數,易經天象。
把頭著手布局數月!徐同善暗中全力配合!江照雪瞞著江家老人機關算盡!
這個幾乎隱瞞了所有人的三方暗局就這樣被幾聲鈴鐺響化解了,媽的,說句不合時宜的話,這不過六不是人,而是知曉一切的半仙,把頭在厲害也只是個普通人,人怎么可能贏得了這種半仙!
我背起把頭便跑,獨眼男帶我們來時我記下了路線,只要找到那扇開在墻上的小門便能離開這里。
雨不大,但不知是因為恐慌還是別的原因,感覺這雨落在身上格外冷,那種涼意直往人骨髓中鉆。
把頭不輕,我跑的不停喘氣,但始終找不到那扇小門。
這時,不過六的聲音自背后傳來:
“我方才已經告訴你了,放下他,你的生門便會出現。”
“不放!我剛才也告訴你了!我一定會帶把頭走!不管這院子有什么鬼!之前我能找到一次生門!現在我就能找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