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九門提督王通,跟太子關系很好。羽林軍副都統李巖,更是太子的心腹。他們管著京城的一部分防務和皇宮外圍的守備。”
蕭文虎每說一個名字,景帝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這些人,他都熟,都是他親手提拔上來的。現在,卻都成了他兒子的爪牙。
“他這是把我的朝堂,當成他自己的后院了。”景帝冷笑了一聲。
“陛下,這些人,大多是投機分子。”蕭文虎直接說道,“他們看中的,是太子儲君的身份,想撈個從龍之功。只要太子這棵樹一倒,他們非但不會陪葬,反而會為了撇清關系,搶著出來咬太子,向您表忠心。”
“表忠心?”景帝的嘴角帶著一絲譏諷,“我不需要一群墻頭草的忠心。我要的是,把毒瘤挖掉。”
他站起身,走到殿門前,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傳我旨意。”景帝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前廣場上響起。
守在殿外的李公公渾身一顫,立刻跪在地上。
“宣內閣首輔劉正風,禁軍統領趙無極,馬上進宮見我。”
“遵旨!”李公公不敢耽擱,爬起來就親自去傳旨了。
蕭文虎站在景帝身后,他知道,皇帝要動手了。
不到半個時辰,須發皆白的老首輔劉正風和一身戎裝的禁軍統領趙無極,就快步趕到了養心殿。當他們看到殿里一地狼藉,和景帝那張冰冷的臉時,兩人心里都明白,出大事了。
“臣,劉正風(趙無極),參見陛下。”兩人跪下行禮,頭埋得很低。
“起來吧。”景帝沒有讓他們看殿里的亂象,直接走到了他們面前。
“明天秋獵,我要你們做兩件事。”景帝的目光先落在趙無極身上,“趙無極,你馬上回西山大營,把禁軍的防務,往外擴十里。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哪怕是一只鳥,都不許飛出獵場范圍。”
趙無極心里一驚。把防務擴展十里,這是要把整個西山都圍起來。他沒有問為什么,只是沉聲應道:“臣,遵旨!”
景帝的目光又轉向劉正風。“劉首輔,你回內閣之后,擬一道旨意。就說,為了秋獵安全,從今晚子時起,京城九門落鎖,全城戒嚴。沒有內閣和京兆府聯合簽發的令票,誰都不許進出。敢違抗的,按謀逆罪處置。”
劉正風的額頭,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秋獵戒嚴是老規矩,但用謀逆來定罪,還是頭一回。他猜到這事肯定跟太子有關,但他不敢問,也不敢想。
“臣……遵旨。”他的聲音有點發干。
“你們記住。”景帝的聲音壓得很低,“明天秋獵,不管你們在獵場上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給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守好你們的防線。剩下的事,交給蕭文虎去辦。”
兩人心里都很震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不說話的蕭文虎。皇帝竟然把這么大的權力,交給了京兆府尹?
“我的話,你們聽清楚了嗎?”
“臣,明白!”兩人不敢再多想,齊聲應道。
“去吧。”景帝揮了揮手。
劉正風和趙無極躬身告退,走出養心殿時,后背的官服都濕了。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安。京城的天,要變了。
兩人走后,蕭文虎才上前一步:“陛下,您把這事告訴他們,不怕……”
“他們都是我的老人。”景帝打斷了他,目光深沉,“我沒告訴他們真相,只是讓他們守好籠子。他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問。我信得過他們。”
他頓了頓,又說:“我更信得過,他們對皇權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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