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推開石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密室里,又安靜了下來。
蕭文虎拿起桌上那個沉甸甸的信封,沒有馬上打開。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京城地圖前,看著上面用朱筆圈出的一個個名字,眼里閃過一絲冷意。
王晁的出現,就像一把鑰匙,讓他看到了敵人內部的一道縫隙。
太子黨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只要風險夠大,再牢固的同盟也會有裂痕。而這道裂痕,就是一個好機會。
“大人。”
郭陽的身影,又一次出現。
“都記下了?”蕭文虎頭也沒回的問道。
“一字不差。”
“很好。”蕭文虎的嘴角,緩緩勾起。
他轉過身,把手里的信封丟給郭陽。
“把里面的東西,跟我們自己查到的,做個對比。我倒要看看,這位榜眼郎,有多少誠意。”
他走到桌邊,提起筆,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胡府。
然后,他把這張紙,連同那塊代表他身份的玄鳥令,一起交給了郭陽。
“天亮之后,把這個,送到宮里去。”蕭文虎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直接交給陛下。”
郭陽接過東西,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但他沒多問,只是躬身領命。
“大人,那胡御醫……”
“先不動他。”蕭文虎冷笑一聲,“東西我們已經拿到手了,總要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時間,看看誰會先跳出來。”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看著窗外快要破曉的夜色。
“一個胡御醫,不夠。”
“我要讓太子知道,他的毒計已經敗露。我要讓他急,讓他亂,讓他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來抹掉這些痕跡。”
蕭文虎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中,顯得格外清晰。
“蛇,只有在感覺受到致命威脅的時候,才會傾巢而出。”
“我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大到足以讓那條藏在最深處的毒蛇,自己從洞里爬出來!”
第二天,一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京兆府尹蕭文虎,沒有把昨晚查抄南疆禁品的大案上報刑部或大理寺,反而貼出了一張告示。
告示上,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
永豐商號、胡記藥房和清河蕭氏,因為一批南疆藥材的所有權起了爭執,為了公平,本府決定三天后在京兆府公堂上公開審理。
告示的最后,還有一句話。
特別邀請戶部和太醫院的人,到時候過來一起聽審。
這告示一出,京城里的人都議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