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賭嗎?”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條件,而是用一個人的前途和另一個人的自-->>由,下的一場豪賭!
說完,秋河不再看姜峰一眼,仿佛他已經是一個失敗者。
他揮了揮手,一群人簇擁著他,帶著還在吐血的秋璐山,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整個樓層,瞬間又變得空曠起來。
只有那句“你,敢賭嗎”還在空氣中回蕩。
姜峰嘴角的弧度卻越揚越高。
賭?
我最喜歡的就是把不可能的賭局,變成我的提款機!
秋穎怔怔地看著姜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惱了無數個日夜的租金問題,竟然以這種驚心動魄的方式解決了。
“好了,李靜,打掃戰場。”
“秋律師,回神了。”
姜峰信步走入律所,仿佛這里已經姓姜。
“二審,什么時候開庭?”
李靜立刻化身勤勞的小蜜蜂,開始收拾滿地狼藉。
秋穎也瞬間被拉回現實,快步跑進辦公室,抱出了一大堆卷宗材料。
“十天!只有十天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十天,對于一個死刑復核案件來說,短得令人窒息。
姜峰接過卷宗,手指翻飛,閱讀速度快得嚇人。
片刻后,他抬起頭,目光精準地落在秋穎身上。
“你想用正當防衛,為他做無罪辯護?”
“沒錯。”秋穎用力點頭,眼神里帶著一絲請教的謙卑,“姜律師,您有什么看法?”
“方向錯了。”
姜峰一針見血。
“你試圖證明死者張風是個惡貫滿盈的壞人,以此反推王明皓的行為是正義的。這個邏輯鏈,在法庭上不堪一擊。”
他指了指卷宗里公訴人的照片:“而且你的對手很強,他把你的所有論點都拆解得干干凈凈。你輸得不冤。”
秋穎的臉白了一下。
這些話,比她父親的責罵更讓她感到無力。
“那……那我應該怎么做?”她聲音艱澀地問。
“最穩妥的打法,”姜峰敲了敲桌子,“主張非法拘禁在先,防衛在后。”
“王明皓被捆綁,人身自由受到侵害,張風等人的行為已構成非法拘禁罪。在此前提下,即便王明皓掙脫后主動傷人,也是在暴力犯罪正在發生時進行的防衛。”
“考慮到他可能帶刀的主觀意圖,法官或許會判十年以上。但這已經是死刑之外,最好的結果。”
姜峰看著她,補充了一句:“民眾能接受,你父親那里的賭局,我們也贏了。你和這間律所,都保住了。”
然而,秋穎聽完,眼中的光芒卻一點點黯淡下去。
十年。
那個物理學天才,要在最好的年華里,在監獄中度過十年。
這,也叫贏嗎?
她知道姜峰說的是最理智、最正確的選擇,可她的心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她想起在看守所里,王明皓那雙清澈又絕望的眼睛,他堅稱,是對方先拿刀,他只是奪刀自衛。
“姜律師……”秋穎嘴唇翕動,無比艱難地問道,“這樣……就夠了嗎?”
姜峰看著她:“保住你和這間律所,夠了。”
“可我想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秋穎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她寧愿自己輸掉一切,也不想讓那個本該擁有光明未來的少年,背負著不屬于他的罪孽。
就在她準備接受這個“最好結果”的瞬間。
姜峰忽然笑了。
他合上了卷宗,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儀式感。
“你說的對。”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秋穎,那眼神里的光,比她見過的任何火焰都要明亮。
“十年,不是勝利,是妥協。”
“而我,從不妥協。”
秋穎愣住了,心臟猛地一跳。
她完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無比現實功利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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