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于大亮了，花襯衫，也就是田軍坐在床上發呆，自從林菀離開后，他就一直處于迷迷糊糊狀態，他的確懷疑自己做了噩夢，可腦袋里的絲絲疼痛又讓他覺得不是夢。

要不今天還是去批發市場吧，如果他能再一次看到昨晚這個女人，那就證明不是夢，如果不能見到，說明自己的確做了噩夢。

田軍在批發市場待了一天，都沒有看到林菀，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只是晚上盤賬的時候，發現自己今天少收了很多錢，那是他今天有心事，連錢少算了也不知道。

甚至他少算了誰的錢都不記得，實在是今天的生意比往常還要好上幾分，批發的顧客太多了，他也認不出來，哪怕能認出來，可銀貨兩訖，人家也不會買賬。

看看賣的所剩無幾的貨物，田軍決定今天晚上就去工廠里訂貨，最多兩天，他這里的倉庫又能放滿。

將裝錢的背包背上，拿上鑰匙，剛要關上卷簾門，鼻子聞到一股焦味，立刻走了進去，田軍也算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不好好看一眼他絕對不會放心離開。

鋪面最里面有個小型倉庫，倉庫的墻角有一塊墊倉板，板上放著六個大紙箱，每個紙箱里有五百件的花襯衫，這已經是他最后的存貨，如果生意不怎么好的話，還能堅持到明天。

可就這么一點點貨，已經冒出了白煙，田軍眉頭深皺，他雖然也喜歡抽煙，可他從來不會在批發市場內抽煙，這可是市場的規矩。

萬一煙蒂沒有被掐滅，從而引燃了批發市場，如果火勢太大，損失過多，就是把命交出去也不夠賠的。

他迅速將還沒有燃燒起來的紙箱給搬到邊上，還好紙箱的分量不是很重，憑著他吃奶的力氣搬走了外面的兩箱，還有壘起來的兩箱，果然是下面的兩個紙箱已經有火苗竄了出來。

田軍用最快的速度沖到鋪面門口十米遠的位置，打開一個消防栓的門，從里面拿出一支消滅火器，一邊跑一邊打開滅火器的保險銷，朝著已經冒出火苗的紙箱噴了過去。

白色的干粉迅速撲滅了火苗，田軍不顧還冒出絲絲白霧的紙箱，用力扯開，從里面掉出了一大摞花襯衫，只是這些花襯衫都成為了焦襯衫，哪怕沒有燒焦的，也都被燙出了洞。

田軍心里那個肉疼，好在沒有釀成更大的火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看到隔壁鋪位的老板們都圍了過來，連連表示火已經滅了，你們不用擔心。

“田老板，到底是怎么起火的，你在店鋪里抽煙了。”

隔壁鋪位的一個老板緊張地詢問，他還要收攤關門，可現在的他有些不敢關門回家，萬一……

“怎么可能，我每次抽煙都是到市場外面去抽的，今天就莫名其妙著了火……”

話未說完，田軍的臉色大變，他突然看到人群中的林菀，冷笑的朝著他撇了一眼，慢悠悠的轉身離開，這才如夢初醒，他遇到鬼了，不不不，不是鬼，而是比鬼還要嚇人的妖怪。

他跟隔壁鋪子的老板說了幾句話，把鑰匙往他手里一塞，就匆匆離開，昨天晚上不是噩夢，是切切實實的被人盯上了。

去了公用電話，撥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去火車站買了兩張火車票，這頓操作跟他半年前賣了五丫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被賣的女人是知道自己要被賣掉的。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田軍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猜想今天晚上這個女人會來，還特意把火車票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表示他很聽話地去干活了。

“明天的火車票，我會準時趕到，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田軍左等不來，又等不來，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林菀冷冰冰的聲音出現在他床前，嚇得他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可等他拉開電燈，屋子里哪里還有林菀的影子，桌上的火車票倒是少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