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對時仲元等人交代道:“舅舅,你們帶著外婆先上車,我一會兒就來。”
說完,先行一步,走向旁邊。
顧殞邁步跟上去。
兩人在一棵松柏樹下停住。
時妃回頭,剪眸如水,很認真地看著顧殞,“顧殞,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想復合,但你也看到了,我們之間宿怨太深,無法彌補。”
“收回那份執念吧,你的行為打擾到了我,也打擾到了我家人。”
顧殞抿緊唇角看著眼前人。
明明離得如此近,可兩人間卻似隔了深深的鴻溝,再也無法碰觸。
“是我的錯。”他低低道。
“現在來討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時妃淡然看著他,“就當我倆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從此以后,兩相安好。”
男人垂下的頭顱壓得極低極低,落在袖下的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好久,才低低道:“好。”
——
時妃從墓園回家,江潮被捕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他欠銀行四個億,無力償還,會在監獄里度過一段漫長時光。
有人給時妃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里,江潮與謝冰瑩監獄相見。
曾經如膠似漆的男女當眾打得難舍難分。
江潮揪著她的頭發罵盡了難聽的字眼,謝冰瑩抓得他滿臉是傷,把最惡毒的詛咒送給他。
畫面……相當精彩。
時妃把視頻發給時仲元。
時仲元一鍵群發。
葉莉更狠,發給各大網絡平臺。
網上沒有一個可憐他們的,全都鼓掌歡呼。
“惡人沒有天收,但會自相殘殺。”
“兩個人渣鎖死監獄,這結局也太爽了吧。”
“建議監獄長把兩人安排在同一間房,每天上演全武行,給牢犯們送福利!”
“祝兩位人渣長命百歲,互相折磨長長久久!”
“……”
清晨。
謝南喬坐在會議室里。
向來精致靚麗,穿著考究,此時卻只套了一件工裝,一張臉灰撲撲的,唇上沒有半點顏色。
眼底也全是憔悴。
助理走進來時嚇了一跳,“謝總,您怎么了?病了嗎?”
“我沒事。”謝南喬虛弱搖頭,怎么都像強撐。
眼角余光看向從門外進來的男人。
顧殞大步走到主位,坐下,“開會!”
沒有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一眼。
謝南喬委屈地抿抿唇,全程扶著額頭。
中途,顧殞宣布暫休,助理再一次大步跑到她身邊。
“我看您臉色好差,要不跟顧總請個假吧。”
“不用的。”謝南喬搖搖晃晃,卻故作堅強,“我沒事,撐得住的。”
助理往顧殞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有意提高音量感嘆:“唉呀,謝總你可真是太難了。家里發生那么大的事,全自己一個人扛著,連個幫忙的都沒有。”
“我昨天送您回去,還看到一個老太太帶著孩子在您家門口哭,是您家什么親戚嗎?”
“是我奶奶和我弟弟。”謝南喬似想笑,又笑不出來,“我爸坐牢,他們沒錢租房,只能跟我搭伙。”
“哦,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啊。”
“沒關系,還能擠。”
“還能擠”三個字道盡了她的凄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