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競臉色微變:“琢郡出了什么大案竟然有欽差親自辦理?”
那一臉震驚,不似作偽。
方許簡略說明了一下琢郡的案子,然后是他來省府的真正目標。
“張望松的妻兒先到石城,請問田通判可知道她們一家住在何處?”
田競馬上搖頭:“此事我確實不知,畢竟已要卸任,欽差急著回去嗎?若不急,我派人去問問。”
方許回答:“急,琢郡那邊缺人手,我得回去,欽差大人的意思是,若省府這邊已知情,請安排人先把張望松家人控制起來,最起碼別讓她們逃了。”
田競點頭:“我立刻派人向總督稟告,總督得知之后一定會盡快有所安排。”
方許再次行禮:“那我先告辭了。”
馬上就走,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離開省府衙門,方許馬上就打聽著找了一家車馬行。
挑選了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伙計,給了他四個大錢。
“你換上我的衣服,蒙著臉,騎上我的馬,用最快的速度去涿郡,把這匹馬親手交給在琢郡的欽差大人。”
方許嚴肅:“要交給欽差大人知道嗎?千萬不能有錯,把馬送到,欽差還會有賞。”
他說自己還有事,要求伙計和他換了衣服。
那馬確實高傲,怎可能讓一個伙計隨隨便便騎它。
方許只是拍了拍它脖子安撫兩句,那馬秒順從。
離開車馬行,方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省府不遠處。
挑了個小館子,點了幾個自己從沒吃過的菜,崔昭正給了他五個大錢,剩下這一個他全都點菜了。
吃的極美。
只是還沒吃完就看到有人從省府急匆匆出來。
方許起身問這小館子的老板:“剛才見沒見過省府里有大隊人馬出去,就像是要抓人的那種。”
老板搖頭:“沒見。”
方許放下一個大錢,人生第一次如此豪闊:“不必找了。”
老板愣住:“客人等下。”
方許:“說什么謝謝。”
老板:“想他媽什么呢!你給的不夠啊。”
......
省府居,大不易。
那些菜在維安縣,估計著半個大錢也不用。
方許一邊心疼一邊跟上省府出來的人,七拐八繞的到了一處頗大的宅院外邊。
那人急切敲門,開門的人問了些什么,那人又急切低語,也沒進門便匆匆走了。
方許往四周看了看,轉到后院翻了進去。
他其實比那報信的人還急。
一是怕張望松的家人跑了,二是怕跑之前張望松的家人先去干掉崔昭正。
崔昭正干的事對于張家的人來說是殺父之仇。
他悄默聲的到了房子后窗,蹲下來聽著里邊的人談話。
有個女人的聲音,焦躁,恐懼,急切。
“你得趕緊回都城求見吏部侍郎,求他保你父親。”
然后是一個溫和輕柔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母親,我回不去都城,若能回就不陪你來這了,若能回,父親何必留在琢郡冒險。”
年輕男人聲音之中滿是愧疚。
女人的聲音卻凄厲起來:“你到底都瞞著我們什么!”
年輕男人低著頭:“父親知我志向........如今大殊內憂外患,唯有再出一個千年前圣人那樣的絕頂人物,大殊才無人敢欺。”
女人聲音更凄厲:“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你父親要死了!”
年輕男人頭更低了些:“小家可棄,吾國不可欺。”
說完這句話他緩緩側頭:“后窗外的朋友,你覺得呢?”
方許不得不驚了一下。
他剛要起身進去,腦海里忽然嗡的一聲。
像是有千萬道繩索拉著他的肉身,把他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速度太快,快到他肉身幾乎被切割的支離破碎。
緊跟著眼前忽然明亮起來,發現自己站在高處,山下是一片極為繁華的大城,往來如織,太平盛世。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身邊忽然有人說話。
竟然是那個年輕人,就和他肩并肩站著!
書生裝扮,也在俯瞰那座大城。
“一千年前這片大地是天下中樞所以得名中州,你知道為什么這里能是天下中樞嗎?”
方許腦子里疼的好像要裂開。
年輕書生說:“因為中州出了一位圣人,所以天下歸順,圣人說的話就是道理,沒有人可以不服道理。”
他喃喃自語:“南疆戰局緊急,朝廷也四分五裂,若有圣人,何至于此?”
書生側頭看向方許:“我能察覺到你對我一家有怨念恨意,是從琢郡來的?”
他輕輕嘆息:“我只是找了個速成些的法子,會死一些人,她們助我大成,可救天下蒼生,我錯了嗎?”
方許左眼發疼。
他伸手往下一指,那原本繁華的大城忽然間破敗了。
數不清的令人恐怖的異族攻陷城池,瘋狂的殺戮著城中百姓。
人間慘象。
“圣人不出,大殊就是這個樣子,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阻止這一切,這錯了嗎?”
方許的左眼越發疼痛,他聲音逐漸沙啞雷厲:“你錯沒錯,先他媽從我腦子里出去!”
書生沒有看他,只是看著遠方。
“人間人監,除了死,誰又能出去呢?”
一把匕首貼近方許心口,而方許卻困在什么地方出不來動不了。
“居然是念師,你現在的念力能困住幾個人?能對多遠外的人動念?”
巨少商來了。
一邊說話一邊扯了扯擋,分離底褲與果丹皮,疼且爽。
“你動他,我保證把屎從你腦門上打崩出來,包括你媽,以及上下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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