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圃的晨霧尚未完全散去,程遠已經帶著六名龍吟宗弟子氣勢洶洶地趕來。這一次,他們顯然做了充分準備,人人腰間佩劍,步伐整齊,顯然是打定主意要強行闖入。
“江奕辰!今日你若再敢阻攔,休怪我不客氣!”程遠遠遠便高聲喝道,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昨日當眾出丑的恥辱,讓他一夜未眠。
江奕辰正在給藥圃中的月影花澆水,聞緩緩直起身。他今日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宗門服飾,手上還沾著泥土,看上去樸實無華。但若細心觀察,會發現他指尖隱約有些許淡金色的粉末。
“程師兄早。”江奕辰恭敬行禮,語氣平和,“藥圃重地,還請諸位師兄止步。”
程遠冷笑一聲,大步上前:“少廢話!龍吟宗煉丹急需幾味藥材,今日必須入內采摘!”
他身后的弟子們立即散開,呈半包圍之勢向藥圃逼近。顯然,他們今日打算強行突破。
洪曉梅聞聲從藥圃深處趕來,見狀立即拔劍:“程遠,你們敢!”
程遠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洪師妹,我勸你少管閑事。今日就是黃師叔親自來了,也攔不住我們!”
氣氛劍拔弩張,其他宗門的弟子也被動靜吸引,遠遠圍觀。眾人都在猜測,這次無極宗要如何應對龍吟宗的強勢。
就在程遠即將踏入藥圃的瞬間,江奕辰忽然“不小心”打了個噴嚏。他抬手掩口的剎那,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彈,些許淡金色粉末隨風飄散,精準地沾在了程遠及其身后幾名弟子的衣領和袖口處。
“抱歉抱歉,”江奕辰連連致歉,“近日照料靈獸,可能染了些許花粉。”
程遠冷哼一聲,不以為意,繼續向前。但剛走兩步,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先是脖頸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癢,接著手臂、后背也開始發癢。這種癢感起初微弱,但迅速增強,如同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皮膚上爬行。
“怎么回事?”程遠忍不住抓撓脖頸,動作頗為不雅。他身后的弟子們也出現了同樣癥狀,個個面露難色,扭動身體試圖緩解癢感。
江奕辰故作關切:“程師兄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先去醫堂看看?”
程遠強忍癢感,咬牙切齒:“少耍花樣!今日我一定要進藥圃!”
然而,癢感越來越強烈,已經嚴重干擾了他的注意力。更糟糕的是,這種癢感似乎會隨著運動加劇。每當他邁步向前,癢感就增強一分;若是運功壓制,癢感反而變本加厲。
圍觀弟子中傳來竊笑聲。程遠和龍吟宗弟子們扭動身體、抓耳撓腮的模樣實在滑稽,與先前氣勢洶洶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師兄,我...我受不了了!”一名龍吟宗弟子終于忍不住,開始大力抓撓手臂,很快就在皮膚上留下道道紅痕。
程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額頭滲出冷汗,既要維持形象,又要抵抗越來越強烈的癢感,表情十分扭曲。
洪曉梅看出端倪,強忍笑意,故作嚴肅:“程師兄若是身體不適,還是先去醫治為好。強闖藥圃的事,我們可以改日再議。”
程遠死死盯著江奕辰,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確信是江奕辰動了手腳,卻苦于沒有證據。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因為“發癢”而放棄,龍吟宗的臉面就丟盡了。
但癢感實在難以忍受,程遠只覺得全身如有萬千螞蟻在爬,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更可怕的是,這種癢感開始向全身蔓延,連臉上都開始發癢。
“我們...走!”程遠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轉身快步離去。他走得極其匆忙,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場面話都顧不上說。
龍吟宗弟子們如蒙大赦,紛紛跟著逃離,一邊走一邊抓撓身體,模樣狼狽不堪。
待他們走遠,圍觀眾人爆發出一陣哄笑。今日龍吟宗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
洪曉梅湊近江奕辰,壓低聲音:“辰小子,是你做的吧?那是什么藥粉,效果這么厲害?”
江奕辰微微一笑:“不過是用金鈴花花粉配制的癢粉而已,效果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不會真的傷害他們,但足夠給他們一個教訓。”
原來,江奕辰早就料到龍吟宗會再次來犯,提前準備了這種特制癢粉。金鈴花是真武宮常見的觀賞植物,其花粉本身無毒,但經過特殊手法提煉后,會產生強烈的癢感。最關鍵的是,這種癢粉遇風即散,不會留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