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眸色一沉,指尖叩案的力道重了幾分,篤篤聲里添了絲冷冽:“你可知近日翊坤宮外,總有些鬼鬼祟祟的影子?”
安陵容聞一怔,連忙垂首屏息:“臣妾不知。”
“還能有誰?”年世蘭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不耐,“便是皇上身邊的蘇培盛。這些日子總在宮門外探頭探腦,三番五次托人遞話求見,那急切模樣,倒像是有天大的急事。”
她頓了頓,想起那日情形,眉峰蹙得更緊:“本宮本不欲理會這等奴才的閑事,可他畢竟是皇上跟前紅人,總這般糾纏也不是辦法,便勉為其難允了他進來。誰知那廝剛跨進殿門,便噗通一聲跪倒,痛哭流涕地以頭搶地,額角撞得金磚砰砰響,倒把本宮嚇了一大跳。他一個御前總管,素來謹小慎微,竟失態到這般地步。”
安陵容心頭一驚,蘇培盛何等身份,竟為旁人如此折辱自己?
“你猜他求什么?”年世蘭語氣帶了幾分譏誚,“竟是為甄嬛那個貼身宮女崔槿汐求情。”
安陵容一愣,脫口道:“崔槿汐?她不是跟著甄嬛去了甘露寺嗎?”
“自然是跟著去了。”年世蘭嗤笑一聲,眼底翻涌著幾分玩味與冷峭,“可那甄嬛到了甘露寺,熬不住清苦,念著往日榮光,竟漸漸瘋魔了。白日對著佛像喃喃自語,夜里便拿崔槿汐撒氣,動輒打罵辱罵,說她沒用,護不住恩寵留不住孩子,連讓自己多風光一日都做不到。”
她頓了頓,添了幾分細節,語氣更冷:“蘇培盛說,崔槿汐為護著她,挨了不少巴掌,胳膊上全是鞭痕,日夜被支使做最重的活計,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求本宮派人去甘露寺遞句話,勸甄嬛莫要再折磨她。”
安陵容聽得心頭發寒,指尖攥緊了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