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驚天動地的一巴掌之后,神殿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西瑟斯進入了漫長的養傷期。
那股失控力量的爆發和記憶碎片的沖擊,讓他像是被掏空后又胡亂塞了回去,需要時間來重新黏合。
而迪迦,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極其有趣的、會自己動彈的“謎團”。
西瑟斯發現自己無論做什么,總能感受到那道冰冷而專注的視線。
他靠在水晶上吸收能量時,迪迦在看他;他嘗試活動依舊酸痛的手臂時,迪迦在看他;他甚至只是望著神殿頂部的黑暗發呆時,迪迦還在看他!
這種感覺讓西瑟斯渾身不自在,像是有冰冷的蟲子在皮膚上爬。
他看迪迦哪里都不順眼!
那沉默的樣子,像是在無聲地嘲諷他的失敗;那挺拔的身姿,像是在炫耀絕對的力量;就連那毫無波動的眼燈,都像是在說“看什么看,手下敗將”。
西瑟斯經常惡狠狠地瞪回去,試圖用眼神表達“再看就把你另一邊的臉也扇對稱!”的威脅。
但迪迦毫無反應,依舊看得理直氣壯,仿佛西瑟斯是他剛撿回來的一個新奇擺件,需要仔細觀察其運行原理。
西瑟斯氣得內傷,卻又無可奈何。
打又打不過,罵了對方當沒聽見,他只能憋著一肚子悶氣,化憤怒為養傷的動力。
然而,迪迦的關注點似乎越來越…偏。
他好像對西瑟斯這種“生氣”的情緒本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有一次,西瑟斯因為嘗試凝聚能量失敗,反噬的痛楚讓他煩躁地一拳砸在旁邊,并沒用什么力氣,怕手更疼,低聲罵了句卡蜜拉不讓說的臟話。
一直沉默的迪迦,忽然開口了,聲音平直無波:“為什么砸石頭?”
西瑟斯:“……”
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難道不是因為生氣嗎?!這有什么為什么?!
他憋了半天,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它礙眼!”
迪迦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答案的邏輯性,然后再次開口:“石頭沒有意識。”
西瑟斯簡直要抓狂了:“我知道它沒意識!我高興!不行嗎?!”
迪迦又不說話了,但那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仿佛在筆記本(如果他有的話)上記錄:觀察對象在失敗和疼痛時,會產生名為“生氣”或“高興”(存疑)的情緒,并伴隨攻擊無生命物體的行為。
西瑟斯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沉默的觀察逼瘋。
就在西瑟斯憋屈養傷,迪迦沉迷“觀察西瑟斯情緒”這項新愛好時,神殿并不平靜。
卡蜜拉顯然不滿足于僅僅清繳了光之巨人。
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膨脹,黑暗內部也需要“凈化”。
她帶著希特拉和達拉姆,開始向其他散落的、不那么聽話的黑暗巨人勢力發起了清繳。
神殿里時常變得空蕩,只有西瑟斯和那個大型“沉默觀察者”迪迦留守。
有時卡蜜拉他們會帶著傷回來,煞氣濃重,但心情通常不錯,顯然又碾壓了某個不服管的刺頭。
希特拉每次回來都要大肆宣揚一番自己的“豐功偉績”,比如怎么把某個自以為是的黑暗巨人耍得團團轉最后憋屈落敗。
“嘿!小西瑟,你沒看到真是可惜了!”希特拉有一次湊到西瑟斯旁邊,手舞足蹈:“那家伙蠢得要命,被我騙得原地轉了十圈!最后被卡蜜拉一鞭子抽得找不著北!哈哈哈!”
希特拉甚至戳了戳他的臉頰,戳地一凹一凹。
西瑟斯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離這個戰斗狂亢奮的唾沫星子遠點。
達拉姆則依舊是沉默的搬運工,偶爾會帶回來一些戰利品——通常是那些失敗黑暗巨人的能量核心碎片,或者某些特殊的黑暗礦物,隨手丟給西瑟斯當“零食”補充能量。
卡蜜拉回來后的第一件事,通常是先瞥一眼西瑟斯的狀態,確認他沒把自己作死,然后才會去處理自己的傷。
有時心情好,會甩給他一塊能量更充沛的“高級零食”,并附贈一句經典點評:“還沒散架?命挺硬。”
西瑟斯就在這種“被迪迦持續觀察”和“偶爾接收卡蜜拉團伙投喂”的詭異模式下,一天天恢復著。
他發現自己對迪迦的瞪視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后,開始嘗試無視對方。
雖然那道視線依舊如影隨形,但至少眼不見心不煩…才怪!
他還是會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看什么看!沒看過養傷啊?!
而迪迦,似乎真的沒看過這‘生動’的養傷過程,依舊看得津津有味,并對“西瑟斯為什么又偷偷瞪我但馬上移開視線”這一新現象產生了研究欲。
神殿之外,黑暗的版圖在卡蜜拉的征伐下不斷重新劃分。
神殿之內,一場單方面的、關于“情緒”的觀察實驗,仍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
……
西瑟斯的傷終于在迪迦那無處不在的“注視療法”和達拉姆的“礦石投喂”下,勉強好了個七七八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胸口計時器的裂紋基本彌合,只是能量運轉時還有些細微的滯澀感,需要更多實戰來打磨。
而神殿之外,卡蜜拉他們的“清繳事業”似乎遇到了點硬骨頭。
偶爾他們歸來時,身上的煞氣會更重,甚至帶著并非無關緊要的傷痕。
希特拉也不再總是嘻嘻哈哈,有時會罵罵咧咧地說著“那幫龜縮的雜碎”或者“麻煩的結界”。
達拉姆的沉默則更加沉重。
在一次卡蜜拉他們回來后,氣氛格外凝滯。
卡蜜拉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和一絲未盡的殺意,她甚至沒多-->>看西瑟斯一眼,徑直走向神殿深處那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