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脾氣火爆的長老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了塵這是瘋了嗎!他這是在動搖我佛國萬年根基!”
“那白衣青年,論妖邪,蠱惑人心!竟敢將我佛門‘降魔’,與魔頭‘私欲’相提并論!此乃心魔!天魔!理應就地鎮壓,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錯!枯禪師弟就是被此魔語所惑,才會道心受損!此人,絕不可留!”
“萬佛大會,乃我佛國最神圣的盛典!豈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當成他嘩眾取寵的舞臺!了塵此舉,是對萬佛的褻瀆!”
戒律院內,群情激奮。
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們,幾乎一邊倒地,將秦修定義為了“魔”,恨不得立刻派出金剛羅漢,將他擒拿。
然而,就在此時。
“阿彌陀佛。”
一聲平淡的佛號響起,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在戒律院的最上首,一位面容枯槁,仿佛隨時都會坐化的灰衣老僧,緩緩睜開了雙目。
他是大雷音寺的住持,也是整個西漠佛國公認的佛法第一人,了凡神僧。
“諸位師弟,稍安勿躁。”
了凡神僧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爛柯寺了塵師弟的提議,老衲,準了。”
什么?!
此一出,滿座皆驚!
“住持師兄!不可啊!”
“是啊師兄!此例一開,后患無窮啊!”
“請師兄三思!”
了凡神僧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真金,不怕火煉。真佛,不懼魔辯。”
他的目光,穿過戒律院,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大光明寺方向。
“法海,是我佛國千年不遇的‘天命佛子’,身負大氣運,心如琉璃,志在普度眾生。”
“他的‘道’,是煌煌正道,是降魔衛道。”
“而那白衣青年的‘道’,是離經叛道,是佛魔共存。”
“這兩種‘道’,注定要有一場碰撞。與其讓它在暗中滋長,不如,就將它擺在萬佛之前,億萬信徒眼前,堂堂正正的,辯個清楚,戰個明白!”
了凡神僧的語氣,斬釘截鐵。
“這既是那白衣青年的挑戰,更是……法海的‘劫’。”
“他若能渡過此劫,當著整個佛國的面,駁倒‘佛魔共存’之說,以煌煌佛法,鎮壓那白衣青年的‘歪理’。”
“那么,他的佛心,將再無瑕疵,證得無上大道,指日可待!我佛國的聲威,也將因此,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
“屆時,他,便是當之無愧的,未來佛主!”
一番話,說得在場所有長老,都沉默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住持師兄看得更遠。
這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但同樣,也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
與此同時。
大光明寺。
一座金碧輝煌,佛光沖天的山峰之巔。
法海盤膝而坐,周身佛光氤氳,寶相莊嚴。
爛柯寺發生的一切,他早已通過秘法,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嫉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但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白衣佛主……
秦修!
又是你!
先是奪我菩提葉機緣,如今,又想奪我的凈世佛蓮!
你,當真以為我法海,是泥捏的不成!
就在這時,一道虛無縹緲,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看到了嗎?這就是‘蛀蟲’的手段。”
是‘庚’!
天命監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