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緊了腰間的黑鐵棒,冰冷的觸感讓我冷靜了幾分。
我們即刻改道,速之道神通催動到極致,腳下的砂石被踏成齏粉,留下兩道深淺不一的痕跡。
風在耳邊呼嘯,刮得臉頰生疼,沿途的枯樹飛速倒退,化作模糊的黑影。
半個時辰后,一片無邊無際的紅,如血海般鋪展在天地間,瞬間撞入眼簾——那便是血湖。
大得超乎想象,寬足有十萬公里,長逾二十萬公里,像一塊被造物主打翻的赤玉硯臺,又似凝固了億萬年的血海。
湖水不是尋常的紅色,而是透著詭異的暗紅,表面泛著一層油膩的光澤,連漣漪都帶著血光。
腥氣濃得化不開,鉆進鼻腔時帶著鐵銹般的澀意,嗆得人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湖面的白霧如浸了血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水面,觸手冰涼潮濕,沾在皮膚上像黏膩的血痂。
連正午的陽光都穿不透這層霧,只能在霧頂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暈。
天上的云層低垂,呈詭異的醬紫色,仿佛隨時都會滴下血來。
隱約有凄厲的慘叫從霧深處傳來,那聲音不似人聲,更像被生生撕裂的哀嚎,混著巨獸沉悶的咆哮,像無數冤魂在湖底掙扎哭泣,聽得人頭皮發麻,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連血液都仿佛被凍住。
我試探著放出一縷靈線,剛觸碰到湖水,就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絞碎,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這湖水里不僅有兇煞之氣,還藏著能腐蝕靈線的詭異能量。
誰也沒想到,如此兇險的血湖邊,竟藏著一座熱鬧的小鎮。
青色的防御陣法光幕如半透明的蛋殼,將鎮子穩穩罩住,光幕上流轉的符文泛著淡金色的光暈,隔絕了湖中的腥氣與兇煞。鎮內的喧囂透過光幕傳出來,竟有幾分凡界集市的煙火氣。
“迎客樓”的朱紅幌子在風里搖得歡快,伙計穿著漿洗得發白的短打,正用布巾飛快地擦著油光锃亮的木桌,高聲吆喝著“客官里邊請,剛燉好的靈犀湯”;
“聚寶齋”的柜臺后,掌柜戴著老花鏡,正用鹿皮布細細擦拭一柄泛著寒氣的匕首,刀刃劃過布面,發出“沙沙”的輕響,那寒氣隔著三丈遠都能感受到;
廣場上更是人聲鼎沸,修士們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拍著胸脯炫耀自己的防御法寶,有的拿著木牌高聲吆喝組隊,木牌上“闖血湖,尋仙緣,缺一名精通水之道的修士”“誠招仙心境以上隊友”的字跡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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