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陳墨聽完這番說辭,心中非但沒有生出絲毫同情,反而疑竇叢生,警惕之心大起!
他并非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兩世為人,尤其是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摸爬滾打過,深知人心險惡,尤其是在隕仙地這等絕境之中。
他開始在心中飛速推敲對方話語中的漏洞:
第一,出現的時機與地點太過蹊蹺。隕仙地廣袤無垠,自己選擇的這處山谷本就偏僻隱蔽,洞口更有高階隱匿陣法。這翟星河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自己白天經歷戰斗、收取靈草,晚上剛回來不久后就精準找上門來?這真的是巧合嗎?聯想到白日那神秘的窺視,陳墨很難不將兩者聯系起來。
第二,關于“天荒域”的稱謂。根據黑煞等人提供的信息,以及他在望仙城的見聞,這片地域早已因上古天云真君之故,被普遍稱為“天云荒域”無數年。“天荒域”這個古老的稱呼,除了某些極其古老的典籍或者刻意強調歷史淵源的情況,日常幾乎無人使用。一個普通的、需要組隊探險的“散修”,會如此自然地用這個古稱來自報家門嗎?
第三,合體初期赤焰虎的疑點。合體期妖獸,已然靈智不低,實力強悍,尤其赤焰虎這等兇物,更是難纏。一個能讓“幾位好友”隕落、自身也重傷瀕死的散修隊伍,是如何最終“拼死”將其擊殺的?
而且,擊殺之后,他一個重傷之人不立即找地方療傷,反倒來到他附近,這不合常理。而且白天他才遭到神秘窺視,晚上就有人找他求助,這更像是……早有預謀。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過于急切地想進入洞內。一個真正的重傷者,在未知的、可能有主的洞府外,第一反應通常是更加謹慎地試探,或者選擇在洞口附近相對安全的地方療傷,而不是如此急切地要求進入他人的地盤。這種迫切,更像是一種……想要近距離接觸、或者說,想要確認什么的企圖。
綜合這些疑點,陳墨幾乎可以肯定,外面這個自稱“翟星河”的修士,絕非他所說的那么簡單!其來歷、目的,都值得高度懷疑。甚至,他很可能與白日那神秘的窺視者有關!
心思電轉間,陳墨已然有了決斷。他不可能放一個身份不明、疑點重重且可能極度危險的存在進入這處相對安全的庇護所。
他運起靈力,使得自己的聲音平穩而清晰地傳到洞外,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與堅決:
“原來是翟道友。道友的遭遇,在下深表同情。”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疏離而堅定:“然而,恕在下直。這隕仙地危機重重,人心難測。你我素昧平生,在這等兇險之地,請恕陳某無法僅憑道友一面之詞,便讓一位陌生修士進入在下這賴以棲身、打坐修煉的緊要之地。此舉非是針對道友,實乃自保之下的無奈選擇,還望道友體諒。”
他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替代方案:“道友既然已至洞口,此處有在下陣法庇護,煞氣相對稍弱。道友大可在附近自行尋覓一處穩妥之地,開辟臨時洞府療傷。若需丹藥,陳某或許可以贈予幾粒療傷之藥置于陣外,但這入內之事……請恕在下實在難以從命。”
陳墨這番話,有理有據,既表明了拒絕的態度,又沒有完全撕破臉,還給出了有限的“幫助”,將選擇權拋回給了對方。他倒要看看,這“翟星河”接下來會如何應對。
是悻悻離去,證明其心里有鬼?還是……惱羞成怒,圖窮匕見?
洞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山谷中嗚咽的風聲,以及那若有若無的、屬于赤焰虎尸身的淡淡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
山腹內的陳墨,全身肌肉微微繃緊,龍元暗涌,神識如同最警惕的獵鷹,牢牢鎖定著洞口外的每一絲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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