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引章所,歐陽旭心中頗有所感,目光轉向趙盼兒,輕聲細語道:
“盼兒,你且放心,如今我自與往昔不同,身邊有屬官隨從相伴,另外,還有凝蕊這般武功高強之人在側,定不會出什么差池。”
趙盼兒聽聞此,緊緊凝視著歐陽旭,滿心皆是柔情,輕輕‘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一時之間,二人四目相對,眼中情意繾綣,似有千萬語盡在不中。
宋引章見此情景,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羨慕,不過還是出聲說道:
“盼兒姐,既然姐夫已然歸來,那小妹我便先回去了。”
趙盼兒聽后,立馬移開目光,俏臉泛起一抹紅暈,看向宋引章道:
“引章,都已到這個時辰了,便莫要走了吧,今夜就在我這里住下便是。”
歐陽旭更是正色接話:
“引章,我明日便會去尋知州求情,為你脫籍之事,想必不會太過難辦,你暫時可以不用回樂營了。”
宋引章聽了這話,滿臉皆是喜色,笑道:“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盼兒姐,那我今日便睡在你這里,明日我去左右打聽打聽,看看可有房屋出售。”
趙盼兒看了歐陽旭一眼,見歐陽旭滿臉真誠,帶著幾分自信之色,便明白歐陽旭對宋引章脫籍之事定是有著足夠的把握。
又看向宋引章,見她歡喜異常,笑著說:
“引章,莫要著急,等事情徹底定下之后再說也不遲。”
“既然旭郎已歸來,那咱們便開飯吧。”
罷,招呼顧憐煙、顧凝蕊姐妹前往后面廚房,將熱在鍋里的飯菜端上來。
歐陽旭這才驚覺,原來趙盼兒為了等自己回來吃晚飯,到此時都還餓著肚子。
待飯菜上齊,歐陽旭心疼不已:“盼兒,我有時因公務在身,不得不外出,你不該一直等我的。”
趙盼兒嫣然一笑:“旭郎你如今既已歸來,便是這一家之主,妾身自當等你回來再一同用飯,況且,也并未等多久。”
在她心中,既然歐陽旭在外奔波都未曾吃飯,自己在家中等待片刻,又何須著急呢。
聽到二人互相心疼著對方,宋引章滿心感慨:
“姐夫,盼兒姐,你們二人也太恩愛了,我想世間夫妻若皆能如你們這般,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之事了。”
趙盼兒聽得紅了臉,嗔怪地看她一眼,又親自給歐陽旭盛了湯,見顧憐煙、顧凝蕊姐妹并未進來,便招呼道:
“憐煙、凝蕊,你們也一起來吃吧!”
話音剛落,顧憐煙、顧凝蕊姐妹便走了進來,只聽姐姐顧憐煙恭敬回應道:
“多謝娘子好意,我們不過是官人身邊的奴婢,自是不能和官人、娘子同席而食。”
趙盼兒聽了微微蹙眉,她向來獨立慣了,對任何人都是秉持著尊重的態度,顧憐煙這話倒是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歐陽旭雖然也尊重他人,但更明白在這封建禮教森嚴的社會,有些規矩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改變的,便對她們姐妹擺手:
“你們也去吃點吧,不必一直守在外頭。”
顧憐煙、顧凝蕊恭敬行禮應下,這才退下。
待她們姐妹離開,歐陽旭又對趙盼兒說道:
“盼兒,她們姐妹就是這脾性,你不必介懷,咱們開動吧。”
趙盼兒抿了抿嘴,也不再多說什么,開始用飯。
席間,趙盼兒只覺十分安寧溫馨,目光幾乎都落在歐陽旭身上,歐陽旭也時不時和她對視著,但也并未冷落了宋引章。
用完一頓溫馨的晚飯后,歐陽旭吩咐顧氏姐妹去準備熱水。
待沐浴更衣完畢,便準備歇息。
“旭郎,天黑之前,州衙來了一位推官,說是要拜見你,可那時你不在家中,他便又離開了。”
這時,趙盼兒來到他身旁,輕聲說道。
歐陽旭微微一驚,略帶疑惑地問道:“哦?他可有說明來見我所為何事?”
說話間,他十分自然地拉起趙盼兒的手,在座椅上安然坐下。
趙盼兒凝視著他,緩緩回道:“說了,他此番前來是告知你,周舍之事州衙已然查明,周舍確實存心誘拐引章,現已被處以二十大板,并監禁三個月。”
歐陽旭聽后,微微點頭:“他們倒也算是秉公執法…對了,盼兒,你可有將這一情況告知引章?”
趙盼兒隨即點頭:“自然,她剛回來我便與她說了。”
說著,她望了望西廂房的方向,那是宋引章所居之處,半晌,她又轉過頭,看著歐陽旭,柔聲問道:
“旭郎,你真有把握說服知州?引章可是杭州琵琶第一,知州曾多次接見過她,我擔心知州未必肯放她脫籍啊。”
歐陽旭握了握她的手,笑著回應:
“放心吧,我有把握,天黑前那個推官親自前來告知我周舍的處理結果,并非單純是因為他們秉公辦事,而是為了賣我這個監察御史的面子。”
“官家命我前往江南地區例行巡視,可以說兩浙路、江南東路、江南西路這三個地方的官員,都不敢輕視于我。”
趙盼兒聽后,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驕傲之情,笑著問道:
“旭郎,即便你是新科探花,也不至于一下子擁有如此重的權柄,這到底是為何?”
看著她絕美秀雅的面容上滿是好奇之色,歐陽旭一邊伸手替她整理鬢角微亂的青絲,一邊耐心解釋道:
“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為避免高家打壓,我走通了御史中丞齊牧的路子嗎?我能夠下江南巡視,也正是求他幫忙才得以成行的。”
趙盼兒看著他輕柔細致的動作,滿心皆是柔情,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在自己粉臉上蹭了蹭,又說道:
“齊中丞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就被說通吧?”
歐陽旭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眷戀,心中頗為觸動,索性伸手輕輕抱住她,接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