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駐東山府的第一天。
薛云軟禁郡丞,收攏兵權,接管城防,抄家屠滅三大家。
一連串動作下來讓從他事實上牢牢掌控了東山府的大權。
放在過往。
他的行為無疑屬于犯上作亂的謀逆大罪。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隨著北境淪陷,朝廷都已經自顧不暇。
東山府乃至東山郡也僅僅只是在名義上隸屬于大魏。
換而之。
無論薛云做什么朝廷都管不到他。
只要他不公然造反,只要他繼續領兵抗擊戎人。
那么他在朝廷眼里便永遠是大魏忠臣。
因為朝廷不會在乎他是怎么上位的,只會在乎他的立場。
這一點薛云看得很清楚,所以他行事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而城內的官員們同樣深知這點,根本都不敢跳出來。
入駐東山府的第二天。
薛云還是沒有召見這些官員,而是派手下開始查封清點糧倉與府庫。
糧倉的重要性不而喻。
他必須搞清楚東山府的糧倉到底還有多少存糧,又足夠多少人吃多久。
畢竟沒有什么問題比吃飯還要重要。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因為糧倉里實際儲存的糧食比賬目上少了三分之二!
也就是說,原本城里有足夠全城人吃上半年的糧食,現在只剩下兩個月的份量了。
如此巨大的貪腐虧空直接讓薛云怒不可遏,當場下令嚴查到底。
他總算是明白。
當初無論方融還是郭守孝為何不愿接納安置城外逃難的百姓。
敢情是東山府自身都難保了,哪來多余的糧食養活他們。
如果不是薛云當初帶走了一大批百姓,又借助周紹之口曉明了厲害。
否則最后關頭,恐怕郭守孝都不會打開城門收留城外的百姓。
至于府庫方面倒還算好點。
虧空依然有,可卻遠沒有糧倉這么夸張。
而薛云的態度依舊是嚴查到底。
“都尉,柳司馬來了!”
薛云這邊剛回到府上,徐虎便匆匆上前稟報。
“來得這么快?他現在在何處?”
“如今他正在正堂等候都尉。”
“走!”
薛云迅速來到正堂,看到了端坐在座位上喝茶的柳何。
“柳何!”
“都尉!”
薛云上前便拍了拍起身的柳何肩膀道,“蛇頸關方面的情況如何?沒有什么大礙吧?”
“期間出了點意外,但影響不大。”
說著,柳何便將關外戎人在他們離開后忽然發起進攻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用看不用想不用猜,蛇頸關內部肯定有戎人的細作。”
薛云聽后神色凝重道。
“戎人的手能伸得這么長么?”
柳何同樣有過這方面的懷疑,問題是他始終想不通細作是從哪里來的。
“戎人的手當然伸不了這么長,但有人會替他們伸手。”
薛云冷哼一聲。
“莫非都尉指的是三大家?”
柳何反應很快,一下子便猜到了薛云口中的人是誰。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所以在我入城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抄家屠滅了三大家。”
薛云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通敵賣國,按大魏律確實該夷三族!”
柳何對此絲毫沒有同情,甚至是深表贊同。
“對了,你怎么把他也帶來了?”
這時候薛云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些尷尬站著地杜山。
“都尉,我是這樣想的……”柳何連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薛云。
“辛苦你了,恰好我遇到了一件事情,正需要杜山這樣熟知衙門情況且經驗豐富的皂吏。”
薛云頓時眼睛一亮。
論及對官府衙門里的貓膩,這些負責辦事執行的小吏們是最了解其中的門道。
所以在得知柳何的想法后,他立刻對杜山都有了安排。
“都尉打算讓他去干什么?”柳何都難免好奇道。
“徹查糧倉與府庫的虧空問題!”
薛云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杜山都嚇得雙腿一軟,差點都要跪了下來。
“你害怕了?”
薛云瞥了眼滿臉苦色的杜山道。
“回,回稟大人,小的確實有點害怕,因為糧倉府庫虧空勢必牽連甚廣,小的擔心自己承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杜山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擔心與恐懼。
他就一個小小的皂吏,連官都不是。
現在卻讓自己去查,擺明是要得罪無數官老爺的。
稍有不慎,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你承擔得起就承擔得起,何況這件事情由我在背后為你撐腰,盡管放心大膽地去查!”
薛云根本不給杜山拒絕的機會。
“……那么屬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杜山臉上苦,心里更苦。
偏偏薛云都已經發話了,難不成他還敢拒絕不成?
“徐虎,你先帶人下去,我和柳司馬需要好好聊聊。”
打發走了杜山。
薛云便和柳何商議討論起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做的事情。
掌控東山府大權是第一步,而第二步便是盡快壯大自身的實力。
畢竟戎人方面隨時都可能會卷土重來。
而下一次派來恐怕就不止是五千人了。
要知道戎人的報復心可是很強的,萬一到時候派來了數萬兵馬。
就薛云手底下這點兵馬根本都不夠看的。
“我們還需要組建一支情報小隊分散出去,否則戎人什么時候打來了都不知道。”
這是薛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做的事情。
不然他們都像個瞎子聾子一樣,每次戎人打來都后知后覺的。
“屬下也支持,而且我們不能只局限在東山郡,還需要多多派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
柳何同樣受不了消息上的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