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孝的計劃比薛云想象得還要順利。
第一天上門服軟表示臣服,第二天方融便廣邀賓客大擺宴席。
由此可見,他是真的非常重視郭守孝,或者說是南沛郭家這股本地勢力。
打壓只是手段,收服才是目的。
如今好不容易達成自己的目的,方融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揚出去。
“薛都尉,這是郡丞大人特意讓我給您送來的。”
當天清晨。
除了送早飯的仆人,郭勝也一道跟了過來。
“這是?”
看到手里捧著一個精美木盒的郭勝,薛云都不免好奇對方送來了什么。
“郡丞大人交代,此行前往郡守府上赴宴兇險異常,所以特意命我給您送來了一副防身的內甲。”
說著,郭勝便打開木盒將里面的東西呈現在了薛云眼前。
“內甲?”
薛云伸手從木盒里拿出泛著金光的內甲,第一感覺便是柔軟輕便。
仔細觀察發現,這套內甲是由無數金色絲線編織而成,一看就非常貴重的樣子。
“是的,這副內甲是我郭家從京城某位大匠手里高價收購來的,采用極其昂貴稀缺的金蠶絲,花費了三年時間才編造制作完成,基本上能做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郭勝連忙介紹解釋道。
“是嗎?”
薛云聞當場拔出橫刀朝手里的金絲內甲猛地一戳。
結果愣是沒有刺破,甚至上面都沒留下什么痕跡。
“不錯,東西我就收下了。”
確認郭勝沒有說謊,薛云直接毫不客氣道。
“薛都尉滿意就好,在我便不打擾各位了。”
郭勝沒有多說什么,轉身便告退離開。
“薛都尉,我們這位郭郡丞可是下了血本啊。”
目送著郭勝離開庭院后,柳何頓時來到薛云面前,看著他手里的金絲內甲忍不住調侃道。
“畢竟我可是他計劃里最關鍵的人物,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薛云緩緩脫下外套,當著眾人面穿上了這套金絲內甲。
到時候前往方融府上赴宴,必然不允許攜帶任何兵器入內,更別說是甲胄了。
如果有了這套隱蔽的內甲,即便發生意外,自家性命都能多一份保障。
“薛都尉,我們這邊同樣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事敗,我們便會第一時間接應您殺出東山府!”
柳何深知刺殺方融失敗的后果。
這可不單單與薛云有關,還關系著所有人的命運。
“說句實話,其實我并不擔心自己能否殺死方融。”
薛云重新穿上外套,很好地遮掩住了里面的金絲內甲。
他如今明面上是郭守孝的侄兒,自然是有資格跟著郭守孝坐到宴席的主桌上。
這意味著方融離他近在咫尺。
哪怕身邊有人保護,薛云都有絕對自信殺了他。
真正令他在意的反而是其他事情。
“薛都尉還是在擔心計劃之外的變故?”
柳何知道他在擔心什么。
“是的,我總感覺我們似乎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薛云若有所思道。
“……薛都尉,我們確實疏忽了一個人。”
陷入沉思的柳何忽地靈光一閃。
“誰?”
“郡尉!”
當聽到郡尉這個關鍵詞后,薛云頓時如夢初醒。
沒錯!
由始至終,他們都疏忽了郡尉,整個東山郡身份地位僅次于郡守郡丞的三號人物。
“柳何,我需要去拜會一下郭郡丞,你們暫時留在這里等我。”
丟下這句話,薛云便雷厲風行地離開了庭院。
片刻。
得知薛云匆忙前來求見,還以為發生什么事情的郭守孝趕忙便見了他。
“薛都尉,請問何事如此著急見我?”
郭守孝第一時間問道。
“我有一事想要求教郭郡丞。”
薛云直接開門見山。“不知郭郡丞對東山府的洪覽郡尉了解多少?”
“洪覽郡尉?”
郭守孝聞一怔,或許是沒想到薛云會提及到這個人。
他略作沉吟后才緩緩說道:“據我所知,洪覽郡尉向來低調內斂,沉穩有度,深得屬下敬重……”
“那么他和方融郡守之間的關系呢?”薛云連忙追問。
“不瞞你說,洪覽郡尉其實是最早依附聽命于方融的人,因此也是最受方融信任的人之一。”
郭守孝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之所以能讓外來的方融壓制得如此不堪,其中一個關鍵便是洪覽早早選擇站在了方融這邊,結果獨木難支的他才會讓對方慢慢蠶食架空了自己的權力。
“如此說來,莫非城內的兵馬都是洪郡尉所掌控的?”
薛云神色凝重道。
“確切的說,洪郡尉只掌握了城內三分之一的兵馬,其他則是由方融另外兩個心腹所掌控,他們分別是曹寬與葛預,前者主外,后者主內。”
郭守孝漸漸地也從薛云的問話里覺察出了不對勁。
“薛都尉,不知你打聽洪郡尉究竟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