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意那番近乎遺的囑托,陸恩儀的心情愈發沉重。
她不知道沈意這番話,究竟是幡然醒悟,還是在絕境之下對自己的無奈。
或許,兩者皆有。
陸恩儀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
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沈意冰冷的手背,聲音放得很輕,“別胡思亂想,我們一定可以平安出去的。”
沈意扯動嘴角,似乎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最終只是化為微不可聞的嘆息。
她沒有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極度的虛弱與精神上的疲憊襲來,沒過多久,便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助理縮在角落里,緊緊抱著雙膝,似乎早已被眼前這血腥殘酷的一幕嚇得六神無主,無聲地掉著眼淚。
陸恩儀環顧著這間密不透風的囚籠,心中飛速盤算著逃脫的可能。
然而,冰冷堅固的鐵門,被封的窗戶,以及門外那些窮兇極惡的看守,都在昭示著殘酷的現實。
在商執聿到來之前,她們沒有任何機會。
而此刻的別墅大廳,安煙踱步在空曠的中央。
回想著商執聿在電話那頭為了陸恩儀而壓抑著滔天怒火被迫妥協的模樣。
她贏了。
至少在這一刻,她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開始興奮地思考,等自己順利逃到國外之后,到底要怎么處理陸恩儀這個眼中釘。
是直接殺了她?
安煙的腦海中閃過陸恩儀那張冷靜自持的臉,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太便宜她了。
一刀斃命的痛楚不過是瞬間的事,如何能抵消自己這些年來求而不得的痛苦嫉妒?
她要的,是更長久殘忍的折磨。
是讓她活著卻比死了更痛苦。
安煙的目光落在了被手下扔在角落的提包上。
她走過去,打開了箱子。
箱子里面沒有金銀珠寶,而是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冰冷的玻璃試管,里面裝著的液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她的手指在那些試管上輕輕劃過,面容近乎猙獰。
儼然已經找到了比死亡更有趣的報復方式。
“阿彪,”她頭也不回地喚了一聲。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從陰影中走出,恭敬地垂首:“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叫阿彪的男人,是安越七最忠心的手下,也是這次行動的頭領。
安煙從箱子里拿出那幾管藥劑,遞到他面前,“拿著,明天等商執聿來了之后,找機會把這些全部給陸恩儀注射下去。”
阿彪接過藥劑,粗獷的臉上閃過驚駭。
他對這些東西并不陌生,知道這是安家研發出的禁藥。
“大小姐……這么大的劑量全部注射下去,她的大腦會徹底被摧毀,就算不死,下半輩子也只會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癡傻瘋子。”
“要的就是她變成傻子!”安煙聽到這話,發出暢快的狂笑。
她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儲藏室的方向,仿佛目光能穿透墻壁,看到陸恩儀那張讓她嫉妒到發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