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這個計劃,在他們看來,就是場足以動搖國本的浩大工程。
“凌丞相所極是!請陛下三思!”
“是啊,葉大將軍,您是戰神,但治國,非同作戰啊!”
“臣等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時間,朝堂之上,超過半數的文官都跪了下來,辭懇切地勸諫。
安寧看著下方跪倒一片的臣子,面沉如水。
她知道,這不是他們故意和葉城作對,而是他們的眼界和認知,決定了他們只能看到眼前的安穩,而看不到潛藏在安穩之下的致命危機。
葉城也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想到,阻力會這么大。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沙啞,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武將隊列中響起。
“一群鼠目寸光的腐儒!”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走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被葉城派去周國京城協助安晴,最近剛剛回來匯報工作的韋之時。
韋之時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對著安寧和葉城躬身一禮,然后猛地轉身,冷冷地掃視著那些跪在地上的文官。
“凌丞相,還有諸位大人!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的俸祿,是誰給的?
你們現在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金鑾殿上,高談闊論,又是誰換來的?”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凌戰等人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地答道:“自然是陛下……”
“錯!”韋之時怒喝一聲,打斷了他們,“是大將軍!是我大晏千千萬萬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
是那些為了保家衛國,連名字都沒能留下的英雄們!
你們說,國庫空虛,百姓需要休養生息。說得好聽!
我問你們,當初元國毒尸兵臨城下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當初偽周大軍壓境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
是安國公,帶著我們這群人,用命把敵人擋在了國門之外!
你們現在享受著太平,卻反過來指責為你們帶來太平的人,是在折騰是在動搖國本?
你們可還有半點良心?”
韋之時一番話,罵得酣暢淋漓,也罵得那些文官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但依舊充滿了力量。
“諸位大人,我韋之時是個粗人,不懂什么治國大道理。但我知道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安國公說有魔族,那就一定有魔族!我相信他,就像我相信我手中的刀!
你們現在覺得,修建法塔是勞民傷財,是引起恐慌。
可你們想過沒有,等到魔族真的打到我們家門口了,等到我們的妻兒老小,都淪為魔族的口中食了,到那個時候,再去勞民傷財,還來得及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還有民可勞嗎?”
韋之時說完,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后退回了武將的隊列。
凌戰的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韋之時的話,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他和所有反對者的臉上。
葉城看著韋之時,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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