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羅扶國來大衍議事,近一個月,城中人員雜亂,陸銘章便把長安留給了她,只要出府,長安必要隨在一起。
黑夜中,寂靜的街道上,一輛闊大的馬車往皇宮行去,到了皇宮門口,殿衛并不阻攔,直接放行。
戴纓將車簾揭起,宮道上濕漉漉的,映著夜光,今日羅扶國使臣到訪,說是宮廷夜宴,不知是不是席宴散了,處處靜謐,只有一排排宮人或是侍衛在宮道穿行。
馬車一路行駛,她的車簾就這么一直揭開著,觀著周邊的一景一物,整個人無法放松。
許感受到她的忐忑,長安的聲音從車外響起:“姨娘不必擔心,有長安在,大人也在宮中,不會有任何事。”
戴纓“嗯”了一聲,放下窗簾,眼下她滿腦子想的是,太后為何找她?
最初的驚惶后,她不再擔憂陸銘章,殿前衛歸屬他,他在皇宮中是安全的。
走了一程,馬車停下,戴纓下了馬車,眼前是一座宮殿,宮人將她引到殿內坐下稍候。
誰知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就對上一道視線,那視線同她隔著珠簾,直直地望過來。
一個陌生的環境,心還沒放定呢,任誰不被唬一跳。
驚詫間,她穩住神思,才發現那道視線不是別人,正是陸銘章,隔著珠簾,他看著她不說話,眼神有些古怪。
心里正待松口氣,站立起身。
剛一抬腳,珠簾被撩起,從簾后走出一女子,女子衣著輕便,當她走近戴纓時,可觀得她鬢發微濕,周身帶了一點點的潮意。
就在戴纓懵怔中,旁邊宮人的叱責響起。
“見了太后,還不行禮?”
戴纓這才回過神,意識到眼前秾麗逼人的女子是當朝太后,來不及多想,就要跪下叩拜,卻被一個力道拉起。
不知陸銘章幾時到了她身邊,臉色非常不好,一身酒氣烈到能燒人,但他的聲音非常清晰地響起。
“你先出去。”
說這話時,陸銘章的一雙眼盯著對面的趙映安,然而,他的這句話卻是對戴纓說的。
雖然陸銘章發話了,可戴纓卻不知該走該留,畢竟對面之人是大衍朝最為尊貴的女子。
在她踟躕間,趙映安笑道:“原來就是她,你那新得的侍妾。”
說著往戴纓面上端詳,又拿眼將她上下一脧,點了點頭,“怨不得你這般護著,真真像個雪凝成的人兒。”
一個小妾,趙映安不放在眼里,在她看來,那不過是男人紓解的玩意罷了,但風雪夜動用全城禁衛,陸銘章親自將人帶回,這可就不是小妾該有的待遇了。
在趙映安打量戴纓的同時,出于地位的不對等,戴纓不敢回看。
一個醉酒的年輕權臣,一個深宮孤寂的美艷太后,那太后身上還裹著一點點春潮,在她來之前,這二人有無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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