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信嚇得魂飛魄散,立即親自把最清澈充足的水,親自送到了沈青梧院里,再也不敢耍手段。
見這招也不起作用,趙鐵山指使手下,夜里在沈青梧住處附近故意大聲喧嘩、操練。
結果,第一個晚上,那-->>些喧嘩的士兵第二天就集體“病倒”了,上吐下瀉,渾身乏力,軍醫看了都查不出原因。
第二個晚上,試圖操練制造噪音的小隊,剛集合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武師父“指點”了一番拳腳,美其名曰“夜訓”。半個時辰后,這群人個個鼻青臉腫,渾身酸疼地躺回了營房,再也不敢靠近那片區域。
幾次三番下來,趙鐵山暗中使出的手段,連沈青梧的面都沒見著,就被她身邊兩位深不可測的師父悄無聲息地化解于無形,反而讓他自己折損了些人手,鬧了笑話。
周震和烈風軍們也都察覺到了趙將軍的小動作,可他們根本都沒來得及出手。不過看著趙鐵山一次次吃癟,他們心里痛快。
而沈青梧對此并非毫無察覺,她接連幾日都閉門不出,在查閱三年前北境的舊檔,查找天機傀儡丹和三年前之戰的線索。
她住在被精心布置過的房間里,吃著熱乎的飯菜,用著充足的清水,夜里安睡無擾。北境的苦寒和粗糙,似乎并未對她造成任何困擾,反而讓她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被陽光輕撫后的健康色澤。
趙鐵山在自己的營房里,聽著手下回報又一次失敗的“小動作”,氣得臉色發青,卻又無可奈何。
他意識到沈青梧帶來的兩個家伙,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他也沒想到沈青梧竟然能在北境堅持這么多天。
“沈青梧……”他咬牙切齒,卻又感到一陣無力。看來,想用這些小麻煩逼走她,是行不通了。
三日后,沈青梧終于將周震為她收集來的、關于三年前黑風峽之戰前后北境的所有舊檔、軍報、乃至一些不起眼的邊民記錄都翻閱完畢。
雖然官方記錄語焉不詳,漏洞百出,但她結合周震的口述和這些零碎信息,心中已然鎖定了幾個需要進一步查證的關鍵點。
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決定去找周震,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接下來的計劃與他商議。
剛帶著赤影走出自己暫住的房間,沒走多遠,便聽到前方校場方向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其中夾雜著趙鐵山那熟悉的、刻意拔高的呵斥。
沈青梧眉頭微蹙,腳步一轉,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校場邊緣,一群烈風軍的士兵正圍著一個傾倒的運水車,水灑了一地,浸濕了沙土。
趙鐵山帶著幾名親兵,正趾高氣揚地站在對面,指著為首一名年輕的烈風軍隊長破口大罵:
“廢物,連輛水車都拉不穩!灑了這么多水,你知道北境的水有多金貴嗎?這是嚴重的玩忽職守,浪費軍資!按軍律,當杖責二十,扣發本月糧餉!”
那年輕隊長漲紅了臉,梗著脖子辯解:“趙將軍,不是我們沒拉穩!是這水車的輪軸突然斷了。我們檢查過,斷口很新,像是被人……”
“放肆!”趙鐵山厲聲打斷,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輪軸斷了?那更是你們平日疏于檢修,還敢攀誣他人?看來二十軍棍是打不醒你,來人啊,給本將軍拉下去,重打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他身后的親兵立刻上前,就要去拿那名隊長。
周圍的烈風軍士兵們紛紛上前一步,怒目而視,將隊長護在身后。現場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趙將軍好大的威風。”一個清冷平靜的聲音忽然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場中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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