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軍的歡呼聲比剛才更加熱烈。
沈青梧收起圣旨,目光掃過那些面色難看、士氣低落的趙家親兵,最后落在被捆成粽子、面如死灰的趙鐵山身上。
“趙將軍還要抓周副將嗎?”
沈青梧收起圣旨,目光如冰,直射向馬背上狼狽不堪的趙鐵山,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趙將軍,如今圣旨在此,你還要抓周副將嗎?”
趙鐵山被堵著嘴,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嗚”聲,臉色憋得通紅。周震上前,粗魯地扯掉他嘴里的布團。
趙-->>鐵山大口喘著氣,眼神怨毒地瞪著沈青梧,但圣旨在前,眾目睽睽之下,他再狂妄也不敢公然抗旨。他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既然……陛下有旨,周震自然……無罪。”
他話鋒一轉,試圖找回場子,語氣重新變得強硬,帶著居高臨下的威脅:“不過,沈大小姐,本將軍乃陛下親封的北境大將軍,更是已故德太妃的親侄,正經的皇親國戚。你如此折辱朝廷命官、羞辱皇親,捆綁示眾,簡直是無法無天!還不快將本將軍恭恭敬敬地放下,磕頭賠罪?否則……”
“本將軍定要上奏太后與宗正寺,治你一個大不敬、藐視皇族之罪。屆時,莫說你一個無父無兄的侯府孤女,便是你沈家列祖列宗的臉面,也要被你丟盡了!”
他刻意抬高了“德太妃親侄”的身份,德太妃雖已故去,但在宗室中仍有影響力。趙鐵山認定,搬出這層皇親身份,足以震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而此一出,周圍的烈風軍士兵們個個怒目圓睜,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尤其聽他提及大小姐死去的父兄。
他們自己一直被趙鐵山欺負,他們忍了,可不能容忍他這么欺負大小姐!
沈大將軍和兩個少將軍都最疼大小姐了,他們都不在了,那他們就得護著大小姐。
烈風軍們就像護崽的野獸似的蠢蠢欲動。
然而,沈青梧卻只是微微挑眉,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笑意。
“趙將軍好大的官威。”她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不過,在擔心我的罪名之前,趙將軍不妨先想想自己在京城的家人。”
她頓了頓,聲音不高,卻足以讓趙鐵山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扎進他心里:
“趙將軍的確是皇親國戚不錯,可你三年不在京恐怕不知道,你的嫡長子趙康,在賭坊欠下十萬兩巨債,是上個月將軍夫人變賣了嫁妝才勉強填補。將軍的幼女趙瑩,似乎與禮部侍郎家的公子走得很近,可惜侍郎夫人好像并不太滿意這樁婚事……”
“哦對了,你好像還有個小兒子今年去了國子監就讀,我見過,很是懂禮貌呢。”
沈青梧每說一句,趙鐵山的臉色就白上一分,看著她臉上的笑,卻覺得滲人。
沈青梧,這是在威脅他。
這些話就是在告訴他,她對他家和他家人了如指掌,不僅手中握著他家的把柄,還隨時都能對他孩子下毒手!
然而趙鐵山不知曉,沈青梧根本沒見過他小兒子,這些都不過是她臨行前打聽來的罷了。
既然選擇來北境,她自然不會一點準備都不做。畢竟她的確想趁著此行得到烈風軍的認可。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情,她想她已經辦到了。
剛才烈風軍們向她下跪時,沈青梧差點難掩激動紅了眼眶,雖然素未謀面,可她看著這些烈風軍只覺得親近。
沈青梧看著他瞬間萎靡的樣子,知道敲打已經到位。她不再看他,轉向周震,淡淡吩咐:“周叔叔,把趙將軍請下來吧,找個地方讓他好好休息,冷靜一下。”
“是,大小姐!”周震朗聲應道,轉身給趙鐵山松綁。
趙鐵山從馬背上下來時還踉蹌了一下,哪里還有剛才沖天的囂張氣焰?
烈風軍們看向大小姐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大小姐一來就威懾住了趙將軍,不愧是他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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