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目光掃過那些依舊被武師父威壓鎮懾、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士兵,然后重新登上馬車,聲音清晰地傳出:“周叔叔,我們走。這次,從正門進去。”
北-->>境的形式和京城不一樣,在這里她繼續扮演嬌滴滴的病弱女子可沒幾個人會憐惜。
她必須狠,必須強,必須硬。
“是!”周震洪聲應道,牽起馱著不斷掙扎的趙鐵山的馬匹,昂首挺胸,引領著馬車,朝著北境駐軍大營的正門方向行去。
他心里那叫一個爽!痛快!
馬車駛離后,那如同山岳般的恐怖威壓驟然消失。趴伏在地的士兵們這才感覺渾身一輕,掙扎著爬起身,一個個面色慘白,心有余悸。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快,快回去報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群士兵也顧不上撿拾地上的兵器,連滾帶爬地抄近路,發瘋似的朝著大營方向狂奔而去。
很快,沈青梧一行已抵達駐軍大營正門。
把守正門的正是烈風軍的士兵。他們遠遠就看到周震回來了,正欲興奮地迎上前,卻猛地瞥見周震馬后還馱著一個被捆成粽子、嘴里塞著布團、正在拼命掙扎的人,仔細一看,那不是整天找他們麻煩的趙鐵山趙大將軍嗎?
幾個守門士兵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趕緊低下頭,肩膀可疑地聳動著。
他們二話不說,立刻搬開拒馬,肅立行禮,目光崇敬地目送周震和馬車入營,心中暗爽:周將軍威武,這是干了他們一直想干卻沒敢干的事兒。
趙鐵山則一直扭動身子,臉漲得通紅,嘴里不停地“嗚嗚嗚——”,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此時只要和趙鐵山對視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罵得很臟。
然而,馬車剛進入大營沒多遠,就被一隊約莫百人的士兵氣勢洶洶地攔住了去路。
周震臉色一沉,勒住馬韁,對著馬車內低聲道:“大小姐,趙鐵山來北境時,從京畿大營帶了一千親兵過來。這些就是他的人。”
他咬了咬后槽牙,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他一直想把我們烈風軍拆分,和他這一千人混編,而且他對烈風軍處處打壓,克扣糧餉,搶占軍功……可他是陛下親封的大將軍,我……我沒辦法。”
沈青梧在馬車內靜靜聽著,心中明了。
這不僅僅是趙鐵山的個人行為,更是皇帝對功高震主的烈風軍的忌憚與制衡,是想要徹底掌控這支鐵軍的手段。
就在對面那一千親兵叫囂著“放下趙將軍”,并緩緩圍攏過來之時——
馬車簾幕微動,沈青梧從容地走了出來。
幾乎在她現身的同時,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磅礴的玄境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再次以馬車為中心擴散開來。
武師父雖未露面,但這股強大的氣息已足以震懾全場。
正準備上前拿人的趙家親兵們,瞬間感到呼吸一窒,腳步像是陷入了泥沼,動作變得遲緩沉重,臉上紛紛露出驚懼之色,不敢再輕舉妄動。
玄境強者,整個大晟國內絕不會超過五十人。
沈青梧足尖在車轅上輕輕一點,身姿輕盈地躍上了馬車頂部。
她立于高處,素衣在邊塞的風中獵獵作響,清瘦的身影落在所有人眼中。
她高舉手中那枚代表著勇毅侯府嫡女身份的瑩潤玉玦,運起內力,清越的聲音如同鳳鳴,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校場,甚至傳向了更遠的營帳:
“我乃,沈文志之女,沈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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