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要因為錢,放棄好不容易看到的方向嗎?
他想起何兆基最后說的話:“你依然系(是)公司嘅(的)核心……我嘅(的)人,只系(是)輔助……”
也許……這并非完全是壞事?用部分控制權,換取‘啟明’快速發展的資源和平臺?就像大劉說的,新產品成本高,如果有了何兆海的渠道,能賣到香港甚至海外,價格和銷量是不是就能覆蓋掉成本,實現良性循環?
各種念頭在他腦子里打架,撕扯著他。
回到聯絡處,趙紅軍還沒走,正拿著抹布,一遍遍地擦拭著那臺準備送去港資廠試用的樣機,擦得锃亮。
“凡哥,我想明白了。”趙紅軍抬起頭,眼神很認真,“不管你怎么選,我都跟你干!你要是覺得借別人的力能成事,咱們就借!要是覺得憋屈,咱們就自己熬!我相信你的眼光!”
看著趙紅軍那帶著點傻氣的忠誠,陳凡心里突然一定。
他走到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劃拉起來。一邊寫著接受投資后可能帶來的快速發展,另一邊寫著堅守獨立自主可能面臨的緩慢前行和風險。
寫完,他看著紙上那截然不同的兩條路,目光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獨自死守,看似保住了完全的控制,但很可能因為資源和資金的匱乏,讓‘啟明’錯失發展的黃金時期,最終被市場淘汰。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失去?
引入資本,雖然讓渡了部分權力,但換來了活下去、并且快速發展壯大的機會。只要他還能牢牢抓住技術和產品這個核心,‘啟明’的靈魂就還在。
想通了這一點,他感覺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好像被挪開了一點。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何兆基留下的號碼。
“何先生,我是陳凡。”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關于合作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再詳細談談。不過,關于股份比例和管理權限的細節,我希望能有更明確的界定……”
話筒里,傳來何兆基略帶笑意的聲音:“好,陳生,有得傾(有的談)就好。我哋(我們)再約時間。”
放下電話,陳凡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知道,更艱難的談判還在后面。但至少,他做出了選擇,為了‘啟明’能走得更遠,他愿意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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