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棟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陳生，認證這個事情，確實復雜。這樣，我把我表哥李老板的聯系電話給你，你直接跟他請教，他門路清。至于產品設計……我認識一個廣州美院畢業的年輕人，有點想法，就是脾氣有點怪，要不要接觸一下？”

“要！太謝謝林老板了！”陳凡心里一喜，這就是人脈的重要性啊。

拿到李文雄的電話，陳凡沒敢直接打，先好好組織了一下語，才在晚上找了個時間撥過去。他把自己對認證的了解和困惑說了，態度很謙遜。

李文雄倒是沒嫌他麻煩，在電話里給他大致捋了捋流程：“iec標準是基礎，你要先搞清楚具體是哪個子標準……檢測可以找內地的合作實驗室，出報告，但最后發證機構……費用嘛，看具體產品和認證范圍，幾萬塊是要的……”

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陳凡拿著筆飛快地記，總算對這條“升級之路”有了個模糊的輪廓。路很長，花費不小，但至少知道第一步該往哪邁了。

接著，他又聯系了林國棟介紹的那個設計師，約在深圳一家咖啡館見面。來人叫阿斌，瘦高個，長發在腦后扎了個小揪，穿著件看不出顏色的t恤，說話有點漫不經心。

陳凡把現在穩壓器那個方頭方腦的鐵殼子照片推過去，又說了說想改進的想法。

阿斌瞥了一眼照片，撇撇嘴：“呢個（這個）設計……好復古咯。工業產品唔系（不是）只要耐用就得，也要講究人機交互同視覺感受噶。”

他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刷刷幾筆，勾勒出幾個流暢的、帶有弧線的外殼造型，還標注了可能的材質和顏色。“可以加點現代感，線條柔和點，顏色唔好（不要）總是灰撲撲，可以考慮淺灰、深藍，指示燈設計得醒目滴……”

陳凡看著那些草圖，眼睛有點發亮。這東西還能這么設計？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是一個路子。雖然阿斌這人看著吊兒郎當，但想法確實新穎。

“阿斌先生，你這幾個方案挺好。具體設計一個外殼，費用怎么算？”陳凡問道。

阿斌報了個數，不算便宜，但也在陳凡能承受的范圍內。

“行！那就麻煩你先按這個方向，出兩三個詳細點的方案看看！”陳凡當場拍了板。他明白，這錢不能省。

搞定了設計這邊，陳凡立刻又給大劉打電話。

“大劉，認證的事情我摸到點門路了。你那邊別停，繼續深入研究iec

61000這個系列的標準，重點是電磁兼容和安規部分！對，就是抗干擾和安全性……找資料，看國內哪些實驗室能做預測試……我們要盡快把產品按照國際標準來優化！”

電話那頭的大劉聽得直嘬牙花子：“凡哥，這玩意兒太深奧了，全是英文資料，看得我頭大……”

“頭大也得看！”陳凡語氣不容置疑，“找翻譯，請教專家，想辦法！這是硬骨頭，必須啃下來！關系到咱們‘啟明’能不能走出去！”

放下電話，陳凡靠在椅子上，感覺像同時在下兩盤棋，一盤在深圳，關乎未來的發展；一盤在老家，關乎后方的穩定。哪一盤都不能輸。

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看著窗外。深圳的夜晚永遠不缺燈火，那些光亮背后，是無數像他一樣在奮斗、在掙扎、在尋找出路的人。

他知道，沒有退路。只能咬緊牙關，在這兩條戰線上，同時發起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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