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小院里的棗樹葉子開始泛黃，零星有幾顆早熟的棗子點綴其間。一個周六的清晨，冉秋葉在院子里洗漱，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惡心，扶著水槽干嘔了幾下。

正在屋里給小知行穿衣服的陳凡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輕輕拍著她的背，關切地問：“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吃壞東西了？”

冉秋葉緩過勁兒，用清水漱了漱口，直起身，臉色有些發白。她看著陳凡擔心的樣子，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算算日子，好像……月事是遲了幾天了。

“沒……沒事，”她擺擺手，心里有點亂，“可能有點著涼了。”

陳凡不放心，非要帶她去廠醫務室看看。冉秋葉拗不過他，加上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就跟著去了。

醫務室的老大夫問了問情況，又看了看冉秋葉的氣色，推了推老花鏡，慢悠悠地說：“冉老師，你這不像是著涼啊。這樣，你去區醫院掛個號，好好查查，尤其是……查查婦科。”

這話里的暗示太明顯了，陳凡和冉秋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

從醫務室出來，陳凡二話不說，騎著自行車就載著冉秋葉往區醫院趕。掛號，排隊，檢查……等待結果的時候，兩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陳凡緊緊握著冉秋葉的手，手心都有些汗濕。冉秋葉則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心里七上八下。

終于，診室的門開了，護士喊了冉秋葉的名字。兩人走進去，戴著口罩的女醫生看著化驗單，語氣平淡卻帶著肯定的意味：“恭喜啊，冉秋葉同志，你懷孕了。根據檢查結果看，大概六周左右。”

懷孕了！

真的懷孕了！

雖然心里有所預感，但聽到醫生親口確認，巨大的喜悅還是像潮水一樣瞬間淹沒了兩人。陳凡猛地攥緊了冉秋葉的手，咧開嘴，想笑，又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笑，只會一個勁兒地說：“太好了！太好了！秋葉，你聽見了嗎？太好了！”

冉秋葉也愣住了，隨即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是高興的，也是感慨的。她下意識地用手撫上自己還完全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