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懟易中海懟得很痛快，但陳凡心里也清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光靠廠里這點工資，想要盡快改善生活、應對意外、甚至為將來做打算，是遠遠不夠的。

那個修好已久的舊收音機芯子，一直被他小心地藏著，像一塊燙手的山芋。賣掉，能換一筆錢；不賣，毫無用處且占地方。

最終，對改善生活的渴望壓倒了對風險的擔憂。他決定再冒險去一次鴿子市，盡快將其脫手。

這次，他選擇了更遠、據說管理更松散的一個位于城鄉結合部的鴿子市。趁著休息日，他早早起床，將收音機芯子用破舊麻袋仔細包好，揣在懷里，蹬著自行車出了門。

一路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來到目的地。這里比之前去過的那個鴿子市更偏僻，人影晃動，交易更加隱蔽，氣氛也顯得更加緊張。

陳凡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下，小心翼翼地打開麻袋一角，露出收音機芯子，然后壓低聲音，對偶爾路過的人重復著：“老收音機，能響，便宜出。”

或許是這里生面孔太多，或許是人們更加警惕，等了快一個小時，問的人都寥寥無幾。就在陳凡有些焦急，考慮要不要再降價時，一個穿著舊工裝、看起來像老工人的男子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什么東西？”男子聲音沙啞。

“收音機芯子，自己攢的，能收好幾個臺，音質不錯。”陳凡低聲道，輕輕接通電源，讓壓電片發出微弱但清晰的聲音。

男子眼睛一亮，蹲下來仔細查看，用手撥弄著元件：“手藝不錯啊。怎么賣？”

一番低聲的討價還價，最終以十八塊錢成交。男子爽快地數了錢，用舊報紙把東西一包，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陳凡松了口氣，揣好錢，正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