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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如無形的冰刀,自北境凜冽而來,呼嘯著刮過巍峨問劍臺那三千青玉壘成的階梯。每一級臺階都浸透著天罡劍盟千年風霜,此刻在寒風與肅殺氛圍中,更顯冰冷徹骨。
問劍臺中央,矗立著七根玄黑刑柱,象征著盟內七大主峰不可逾越的規矩。此刻,最中間的那根刑柱上,縛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歲歲。
她跪在冰冷的刑柱前,素白的弟子服早已被左肩涌出的鮮血浸染,又在極寒中凝固,化作暗紅色的冰晶,牢牢黏在肌膚與青石板上。每一次細微的顫抖,都牽扯著肩胛處那道深可見骨的劍傷,劇痛鉆心。那是她敬若神明的師尊——玉衡峰主江獨明,親手所傷。傷口邊緣整齊,帶著玉衡劍法特有的清冽寒氣,卻比這朔風更刺入骨髓。
她強迫自己抬起頭,越過臺下黑壓壓的觀刑人群,望向高臺之上。那里,端坐著今日的主刑者,她的師尊,江獨明。他一襲玉白色峰主道袍,繡著流云劍紋,面容依舊俊雅,只是那雙平日里溫潤如春水的眼眸,此刻卻冰冷似萬載玄冰,找不到一絲一毫往日的溫情。
歲歲的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泛白干裂,但她琉璃般的眸子里,沒有絲毫哀求,只有一種近乎固執的倔強,像寒夜中不肯熄滅的星火。這眼神,刺痛了某些觀刑者的心,卻也讓她高臺上的師尊,眼神愈發森寒。
“逆徒歲歲,”江獨明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如同金鐵交鳴,在凜冽寒風中異常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偷學本盟禁術‘噬心劍訣’,被為師當場擒獲。證據確鑿,按我天罡劍盟規,叛師修魔者,當廢去經脈,永絕道途,逐出山門!”
“噬心劍訣”四字一出,觀刑席上頓時一片壓抑不住的嘩然。來自二十八星宿副峰的峰主與精英弟子們神色各異,交頭接耳。有人看著刑柱上那纖細的身影,面露惋惜,嘆息一個好苗子即將隕落;有人眼神中充滿疑惑,竊竊私語:“筑基中期?這修為連接觸禁術封印的資格都沒有,如何偷學?”;更有人不忍地別過頭去,不忍見這花樣年華的少女承受廢脈之刑。
誰都看得出此案的蹊蹺,但高坐其上的是七大主峰之一的峰主,他的話,便是此刻問劍臺上最重的法碼。
“行刑!”江獨明不等臺下議論發酵,更不給任何人深究的機會,厲聲喝道,斬斷了所有可能的轉圜。
兩名身著玄甲、面無表情的執法弟子應聲上前。其中一人手中那柄纏繞著烏光的玄鐵刑杖格外引人注目,杖身符文閃爍,蘊含著專為摧毀修士經脈根基的恐怖力量。刑杖抬起,烏光凝聚,帶起尖銳的破風聲,毫不留情地朝著歲歲丹田氣海穴重重落下!這一杖落實,莫說筑基道基,便是金丹也要出現裂紋,此生再難引氣入體。
勁風撲面,歲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因恐懼和寒冷微微顫抖。絕望如同冰水淹沒了她。然而,預想中的劇痛并未到來,反而是在意識深處,三年來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
她想起三年前,還是一個流浪孤兒的她,被途經凡俗界的師尊發現,帶回這仙家福地。那時,江獨明溫和地摸著她的頭,說她根骨清奇,是修劍的好材料。她欣喜若狂,視師尊如再生父母。
她想起這三年來,在玉衡峰上日夜不輟的苦修。別人休息時,她在練劍;別人嬉戲時,她在打坐。只為了不負師尊期望,只為了那一句偶爾的贊許。
她更想起,數日前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因修煉遇到瓶頸,心浮氣躁,想起后山懸崖似乎生有靜心草,便想冒險去采。卻誤打誤撞,來到了玉衡峰后山被視為禁地的區域。就在那禁地邊緣的迷霧外,她看見了此生最難以置信的一幕——
她敬愛的師尊江獨明,正與一個周身籠罩在翻滾黑霧中、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低聲密談。夜風斷斷續續送來只片語:
“……琉璃劍心……必須到手……”
“……魔尊大人需要此物開啟……”
“……三日后……問劍臺……需有名目……”
她嚇得魂飛魄散,心跳如鼓,只想悄悄退去,卻不慎踩斷了腳下的一根枯枝。那清脆的“咔嚓”聲,在寂靜的夜里如同驚雷。
下一刻,江獨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那雙平日里溫和教誨她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貪婪、震驚,以及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歲歲?你在此做甚?”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師、師尊……我……”她語無倫次。
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身處戒律堂地牢,罪名是“偷入禁地,偷學禁術‘噬心劍訣’”。人證(江獨明本人)、物證(一枚據說記錄了她偷學過程的模糊留影玉)俱在。
鐵證如山,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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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三日后問劍臺的“名目”,就是為她這個身懷“琉璃劍心”的徒弟準備的刑場!只為奪取她那顆天生劍心!
就在玄鐵刑杖那毀滅性的力量即將觸及歲歲氣海皮膚的剎那——
異變陡生!
問劍臺上空,那原本因冬日而略顯蒼白的天光,驟然晦暗!不是烏云蔽日,不是天狗食日,而是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線、色彩、乃至聲音,都被某種無形無質、浩瀚蒼涼的力量瞬間抽離、吞噬!一股蘊含著無盡寂滅意味的恐怖劍壓,如同沉睡萬古的神只自混沌中蘇醒,自七大主峰中最神秘、最偏僻的瑤光峰方向彌漫開來,無聲無息,卻沉重如星骸墜落,籠罩了整個問劍臺。
時間仿佛凝固,空間似乎扭曲。
一道墨色的身影,仿佛自虛無中凝聚,又似從亙古的寂滅里走來,無聲無息地立于縛著歲歲的玄黑刑柱之巔。來人身著玄色道袍,袍角以暗金絲線繡著繁復而古老的寂滅星紋,面容俊朗年輕,眉宇間卻帶著一絲仿佛看盡滄海桑田的淡漠。他周身并無耀眼奪目的劍光,只有六道深邃如宇宙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與靈機的玄色劍罡,在他身后緩緩輪轉,沉浮不定,如同六瓣寂滅黑蓮悄然綻放。
“是…是天黯師叔!”有入門較早的精英弟子聲音發顫,低呼出聲,帶著難以喻的敬畏。
瑤光峰主,天黯。六大主峰中最為神秘,幾乎從不參與盟內事務,門下弟子也最為稀少。其修煉的《寂滅劍典》玄奧莫測,威力絕倫,但因其劍意過于蒼涼霸道,少有人敢招惹。
“天黯師弟,”高臺上的江獨明臉色驟然陰沉如水,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忌憚與惱怒,強壓著火氣,聲音冷硬,“此乃我玉衡峰內務,更是盟規森嚴的刑罰重地!你無故擅闖,擾亂刑典,此舉是何用意?!”
天黯的目光,先是淡淡掃過刑柱上傷痕累累、氣息微弱的少女,在那深可見骨的劍傷和暗紅的血冰上停留了一瞬,眸底深處似有星湮般的微光一閃而逝。隨即,他的視線落在江獨明身上,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仿佛規則本身的力量:
“人,我要了。”
簡意賅,沒有任何解釋,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