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任。”

沈學明再次點頭，然后轉身向門口走去。

衛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對了，你出去的時候把你們的馮德路組長，叫來我這里一下。”

沈學明回到綜合協調辦公室，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下。

他心里清楚，這次談話的分量。

她看重的，是老師趙景明的潛在影響力，以及自己那手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的醫術。

而自己需要她的勢。

他看向斜對面的馮德路。

馮德路正端著那個泡滿濃茶的搪瓷缸子，假模假樣地審閱一份文件，眼皮卻時不時抬一下，觀察著沈學明的動靜。

“馮組長，衛主任請您去她辦公室一趟。”

“哐當。”

馮德路手里的搪瓷缸子磕在桌面上。

沈學明前腳剛出來，后腳就叫我？

馮德路的大腦飛速運轉，冷汗一下子就從后脖頸冒了出來。

難道是上周給沈學明穿小鞋的事兒？

不可能啊！

上周陳家那位大小姐，來的時候。

自己當時就坡下驢，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啊。

馮德路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下意識地扯了扯有點勒脖子的領帶，又手忙腳亂地抹了把臉。

“啊……好，好的，我……我這就去。”

馮德路幾乎是彈射起步，沖出辦公室。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面面相覷，眼神里全是震驚和猜疑。

李成風摸著下巴，吹了聲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口哨，然后拿起手機，飛快地給沈學明發了條微信。

李成風：兄弟，牛逼啊！今天一上來就給咱們馮組長一個下馬威？

沈學明瞥了一眼，沒回。

……

馮德路站在衛敏辦公室的中央。

他進來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衛敏一句話都沒說，就那么坐在大班椅上，翻看著一份文件。

終于，衛敏合上了文件。

她抬起眼，看向馮德路。

“馮德路。”

“聽說你很會協調工作？”

馮德路的腿肚子一軟，差點沒站穩。

“衛主任，我……我沒有……”

“沒有？”

衛敏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弧度，“把一個剛報到的新同志，一個沒有任何機關工作經驗的醫生直接扔進檔案室，讓他一個人整理積壓了三年的舊檔案。”

“這就是你的協調能力？”

“我……”

馮德路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提醒你，馮德路。”

衛敏的身體微微前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衛健委不是某些人拉幫結派、排除異己的自留地！”

“辦公室也不是你作威作福的一畝三分地！”

“沈學明同志，是我親自點頭，要引進的特殊人才。”

“他的專業能力，是我們委里現在急需的寶貴資源。”

“組織上讓他先在辦公室熟悉情況是信任你這個老同志，讓你帶一帶教一教。”

“不是讓你給他穿小鞋，搞辦公室政治的！”

“我不管你之前跟誰有過什么承諾，想安排誰進來。”

“現在沈學明坐在這個位置上，你就必須給我擺正你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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