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沈-->>醫生了，沒想到沈醫生還有這番際遇。”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知道沈醫生現在在哪里高就啊？”

“總不會……”

“還在原來那家醫院當醫生吧？”

在他看來，就算沈學明走了狗屎運救了陳萬年，他的人生軌跡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在陳家的幫助下，在醫院里混個副主任當當。

可那又怎么樣？

一個醫院的副主任，跟自己這個手握項目審批權的發改委副主任比起來，依舊是云泥之別。

沈學明看著他的臉，正準備開口。

陳書竹卻搶先一步，挺了挺飽滿的胸脯，臉上帶著驕傲：“我大哥需要靠誰？”

“他堂堂京城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去哪兒不是被人搶著要？”

“他現在就在市衛健委上班！”

“前途無量！”

“用得著你們兩個在這兒狗眼看人低嗎？”

“衛健委！”

這三個字再一次震驚了程飛文和白舒曼。

兩人的瞳孔，在同時猛縮。

衛健委？！

他真的調過去了？！

這怎么可能！

從一個市級醫院的普通醫生，一步登天，直接進入市衛健委這種核心權力機關？

這中間隔著十萬八千里！

肯定是走了陳家的關系！

絕對是！

不然憑他自己，一沒背景二沒資歷，怎么可能進得去！

白舒曼的內心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忽然想起離婚前那次激烈的爭吵，他說要去衛健委，她只當是男人被逼到絕境時說的氣話，是癡人說夢。

可現在，從一個隨時可能被病人投訴、被領導責罵的臨床醫生，搖身一變，成了管理全市醫療系統的機關干部。

這個跨越，對體制內的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過了。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從白舒曼心底冒了出來：他終究，還是活成了他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活成了需要靠關系、靠女人才能往上爬的樣子。

想到這里，白舒曼心中那份最初的震驚，慢慢沉淀為一種鄙夷的情緒。

可即便進去了又如何？

一個無根無萍的小科員，在機關那種講究人脈的地方，又能走多遠？

十年？

二十年？

恐怕都未必能混到一個副科長的位置。

而自己呢？

已經是招商局的副局長，只要這次的項目順利拿下，轉正就是板上釘釘。

想到這里，白舒曼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些。

程飛文的臉色鐵青，似乎還想爭辯幾句。

白舒曼一把用力拉住了程飛文的胳膊，聲音低了下去，對著陳書竹：“書竹妹妹，對不起，是我們失了。”

然后，她又看向沈學明。

“學明，恭喜你。”

說完，她拽著程飛文，腳步匆忙地離開了這個圈子。

兩人一直走到宴會廳最偏僻的露臺角落，程飛文才終于忍不住：“媽的！”

“不就是靠勾搭女人嗎！”

“神氣什么！”

白舒曼沒有說話，她端著一杯紅酒，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角落里的風波，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宴會廳里，依舊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一個高挑的身影端著酒杯，緩步走了過來。

一個約莫三十歲年紀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香檳色職業套裙，將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五官明艷大氣，尤其是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自有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正是江海市衛健委黨組委員、副主任，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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