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陳衛國的耳根發燙，心臟如同擂鼓般狂跳，節奏完全亂了套。

他別開目光，不敢看蕭靜的眼睛。

“那個”

陳衛國張了張嘴，喉嚨干澀，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靜的眼波流轉，發出促狹一笑。

陳衛國聽到笑聲，臉色竟然更紅了。

“我我去車間了。”

丟下這句話，陳衛國便匆匆離開。

蕭靜看著陳衛國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呆子。”

陳衛國沖到車間里，機器的轟鳴聲，才讓他的意識逐漸回籠。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起自己剛剛的慫樣，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都活兩輩子了，怎么還和年輕小伙子一樣？

蕭靜不就說了兩句認可他的話嗎？他臉紅什么？

陳衛國咽了下口水，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蕭靜的臉。

剛剛的蕭靜和平時完全不同。

她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

這算不算是一種依賴？

“陳主任，想啥呢？這批樣品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陳衛國的思緒，被工人打斷。

他輕咳兩聲，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好，去看看！”

直到下班，陳衛國也沒再瞧見蕭靜。

辦公室的門緊閉著，也不知道蕭靜在忙些什么。

想了想，陳衛國沒有去打擾，而是回了家。

推開自家院門，撲面而來的，是飯菜的香氣。

“哥，你回來了！”

陳聽雨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沖陳衛國招了招手。

陳衛國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著，腦海中依舊在重復下午的畫面。

李淑芬端著飯菜出來，便看見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放下盤子，用圍裙擦了擦手。

“衛國，媽知道你這心里頭，難免還有些放不下。”

“但事已至此，人總得往前看，聽媽一句勸，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陳衛國被母親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說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媽，你說啥呢？放不下啥？”

陳聽雨在一旁聽著，小嘴撅的老高。

“還不是胡燕那個沒良心的！哥，胡燕明天就要訂婚了，村里都傳遍了！”

“還說什么男方可大方了，彩禮給了一百塊錢呢！還買了一堆好東西，呸，小人得志！”

陳衛國這才了然，原來母親和小妹，是誤會自己因為胡燕訂婚的事情，才這么魂不守舍。

可他剛才滿腦子，都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和聲音，哪有半點胡燕的位置？

他頓時覺得好笑，輕嗤一聲。

“媽，小妹，你們想哪去了？我是因為廠里的事情煩心。”

“她愛嫁誰嫁誰，跟我可沒關系，在我這，她早就翻篇了。”

陳衛國語氣中的不屑如此真切，讓母女倆都松了口氣。

“哥說的對，比胡燕好的女人多的是，我看程姐姐就很好。”

陳衛國無奈的搖搖頭，虎著臉叮囑小妹。

“聽雨，這種話可千萬不能胡說，讓外人聽見，對程知青不好，又該有人傳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