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活下去,將來才有機會手刃仇敵,為娘子雪恨!
如果此刻他也死在這里,那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藍杰看著張勇遁走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追了一段距離,見對方逃遁決心堅決,且海底環境復雜,便停了下來,不再浪費力氣。
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重啟手中的這個罐子。
“過了這么多年……本祖,終于又復活了。”
藍杰嘴里發出一道滄桑而古老的聲音,這與他之前的聲音,截然不同。
與此同時,他的臉上,皮肉一陣詭異的蠕動,一個漆黑扭曲,仿佛蘊含著無盡混亂意志的古老面具,緩緩浮現出來。
這個面具的形態,與渚姆文明遺跡中的圖騰,一模一樣!
他此刻的樣子,與遺跡里那些被寄生的猿猴、巨鼠如出一轍!
顯然,藍杰已被那詭異的渚姆圖騰侵蝕。
或者說……寄生了。
現在的藍杰,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既是藍杰,又不是純粹的藍杰。
他雖然還保留著部分自身的記憶和思想,但其意識核心,已經被另一個龐大而古老的意識侵占融合。
這個古老的儀式,便是“渚姆文明”殘留的集體意識。
他已然認為自己是渚姆的一部分。
這也是為何,他會如此了解獸皮與罐子的秘密和用途。
藍杰不再理會逃走的張勇,身形一動,遁入深邃的海底。
找到一處隱蔽的海溝,在其中開辟了一個臨時的洞府。
然后,他利用從墨秀身上搜刮來的陣法材料,布置了一個能夠隔絕氣息和探查的隱蔽結界。
做完這一切,他鄭重地取出那個土黃色的陶罐,將其放置在面前。
自己則退開幾步,深吸一口氣,開始跳起一種姿勢古怪的儀式舞蹈,舞蹈充滿原始蠻荒氣息……
在遠古蒙昧的時代,先民們在尚未創造出神紋的時候,便是以自身的身體作為溝通天地的媒介。
通過特定的身體動作和舞蹈,來引動和駕馭神道規則的力量。
后來隨著文明發展,逐漸出現了更便捷高效的神紋體系。
這才慢慢淘汰了這種耗費時間,且對施術者要求極高的身體儀式。
不過,后世許多神術的結印手式之中,依舊殘留著些許古老儀式動作的影子……
在這漆黑寂靜的海底洞府中,藍杰臉上那張扭曲的黑色面具,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伴隨著他那充滿古老韻律的怪異舞蹈,整個空間都彌漫開一種難以喻的詭異氛圍。
隨著藍杰身體的舞動,冥冥之中,某種沉寂了無盡歲月的古老規則力量,被緩緩引動、喚醒。
土黃色的罐子表面,開始逐漸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奇異小人圖案,每一個小人,似乎都承載著某些力量。
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罐子,釋放出了強大而神秘的力量波動!
外界的天地也隨之產生異象。
海面上空風云變色,烏云匯聚,海水劇烈翻滾咆哮,道道粗大的雷電,如同雷龍般在云層與海面之間瘋狂奔走。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萬古的恐怖存在即將蘇醒,嚇得這片海域的所有生靈驚恐萬分,四散逃竄。
“嗡~”
不知過了多久,當儀式進行到某個臨界點時,罐子上的蓋子,突然自行打開,飛到空中。
一股磅礴、精純、似來自萬物的遠古神力,從罐口井噴而出!
藍杰立刻張開嘴,猛地一吸,將噴涌出的遠古神力吸入體內!
他的身體急速膨脹,瞬間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體,皮膚被撐得近乎透明,仿佛隨時都會炸開。
他強忍著身體幾乎要被撐爆的痛苦,操控著自己的本命神劍飛來,對著自己膨脹的胸膛,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入!
“噗嗤!”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傷口飆射而出,濺滿了旁邊的陶罐。
那陶罐光芒像是活過來一樣,開始貪婪地吸食著噴灑在上面的鮮血。
罐身微微震顫,表面的那些小人歡呼雀躍的跳動,閃爍著妖異的血光。
這場詭異的儀式又持續了不知多久。
藍杰的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干癟,生命氣息微弱到極點。
吸食鮮血的陶罐,終于像是滿足了一般,罐蓋自動飛回,“哐當”一聲,重新蓋了回去。
“撲通~”
力竭的藍杰雙膝一軟,跪倒在了罐子面前,身體虛弱得幾乎無法站立。
然而,他臉上那張黑色面具,卻勾勒出一個無比詭異的笑容。
“回來了……我渚姆……回來了!”
“曾經,本祖確實走錯了路,才讓那群家伙聯合起來將本祖滅掉……”
“但在這個嶄新的時代,本祖定然重新崛起!終有一日,必將成為這浩瀚神界的唯一主宰!”
他伸出顫抖的手,無比珍視地抱起這個變得有些不同的陶罐,臉上的詭笑慢慢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
“不過,只有這個天淵,根本發揮不出全部威力,還需要本祖留下來的‘意識世界’配合才行。”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望向了皇城的方向,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
“敢拿本祖的東西,這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藍杰冷笑一聲,立刻開始引動懷中天淵罐的力量,通過某種聯系,去強行激活他遺留在那張獸皮之中龐大意識世界!
只要獸皮被成功激活,以其為中心,方圓千萬里范圍內的所有生靈,其意識,都將被強行拉扯進那個混亂狂暴的意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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