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翻譯只好硬著頭皮,盡量把話說的委婉一點,可很快劉大人又來了,從袖中掏出了國書,揮了揮。
說話的嗓門更大了:“呔!”
“你等泰西蠻夷,不知廉恥,不服教化,我皇明攝政王照會你等,若再是不知收斂必興兵討伐,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嘩!”
翻譯冷汗,熱汗一起流下來了,看著眉飛色舞的劉大人,險些撲過去將他這張破嘴堵住。
有沒有搞清楚這是誰的地盤呀?
可劉國軒有恃無恐,冷道:“翻!”
“好咧!”
幾位翻譯也豁出去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反正這次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只好盡量說的婉轉一點。
翻譯盡力了,可人家老歐洲的皇帝,親王也不傻呀,看著這位劉大人橫眉冷對的態度,啥都明白了呀。
“嘩。”
看著這位大明使臣一副神氣活現,興師問罪的的樣子,老歐洲的皇帝,親王鼻子都氣歪了,頭碰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這貨也太猖狂了吧!
這里是君士坦丁堡,可不是大不里士,這貨是活膩歪了?
“碧池!”
當場就有幾個脾氣暴躁的法軍,西班牙將領站了起來,拔出了配槍,向著劉國軒大聲叫罵。
“決斗!”
“我要和你決斗!”
一瞬間,幾個脾氣暴躁的西洋軍官跳了出來,揮舞著火槍,挑戰,決斗的聲音不絕于耳,氣氛緊張了起來。
“喝!”
可萬萬沒料到劉大人眼皮一翻,冷冷道:“在下是個文官,從不舞刀弄槍……我拒絕你的挑戰。”
“哼,蠻夷!”
他的這副鄙視的樣子,當場讓那幾個暴躁的西洋軍官傻眼了,在決斗盛行的歐洲,誰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呀?
一時間西洋軍官們咒罵聲四起,在歐洲,不接受決定可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一輩子在社會上抬不起頭。
“呸,懦夫!”
“明國懦夫!”
可不管西洋軍官們怎么罵,怎么羞辱,劉大人就是不接受,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梗著脖子,七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聽不懂!”
劉國軒翻了個白眼,什么嘰里呱啦的鳥語,阿巴阿巴的嗶嗶個沒完了,反正老子又聽不懂!
這下子殿中群狼還真拿他沒辦法了,公平決斗打死他是一回事,公然射殺大明使臣又是另一回事,這性質完全不一樣啊。
要說公然射殺大明使臣,這些老歐洲還真沒這個膽量,尤其是法國皇帝路易十四的生母,那位雍容華貴的奧地利女攝政王。
這可是一位隱藏女大佬,她早就從波蘭人,沙俄人口中了解到了明軍的厲害,對明軍的戰斗力自然是十分忌憚的。
還有這位使臣背后的強盛大明……
更加不能隨便招惹了,氣氛一下子僵住了,除了大明使臣劉國軒,尷尬寫在了每一個人臉上。
“哼!”
劉國軒竟又發出一聲冷哼,還把臉轉開了,反正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對手。
“咳。”
這下子連雍容華貴的奧地利女攝政都看不下去了,心里大罵這貨的臉皮真厚,堪比城墻了,簡直就是個無賴。
老歐洲的無賴和他一比可差遠了。
“讀書人嘛。”
幾位大明來的翻譯心中嘀咕,劉大人也是讀書人,中過舉人的,讀書人要是不要臉那誰攔的住呀?
“咳。”
也不能這樣僵著呀,這時作為背后大佬的安娜,向著一位德高望重,身穿紅衣的老者使了個眼色。
紅衣老者會意站了起來,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溫和道:“時候不早了,請大明使臣用餐吧,哈利路亞。”
隨著這位紅衣老者站了出來,各國皇帝,親王紛紛起身,開始在胸前畫十字,齊聲吟唱了起來。
“哈利路亞。”
劉國軒看著紅衣老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能做主的終于現身了,這老者的威望不一般呀。
他偷偷把翻譯拽了過來,輕道:“這位是?”
翻譯一時間啞口無,只好輕聲應道:“回大人的話,這位是羅馬教皇英諾森閣下,他身邊是法國宰相,紅衣主教馬扎然……”
可劉國軒是個半路出家的外交官,聽的似懂非懂,一臉懵逼,怎么紅衣主教還能歐洲第一強國當宰相?
翻譯無奈,靈機一動,輕道:“這位老先生……是歐洲圣人。”
“哦!”
劉國軒一下子明白了,恍然大悟了,早說呀,早這么說老子不就明白了嘛,感情是歐洲圣人吶。
在下年輕的時候也是圣人門生,算半個同行吧,劉大人贊賞的拍了拍翻譯,有前途,簡意賅。
“嘶。”
劉國軒打量著羅馬教皇,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歐洲圣人看起來和咱華夏圣人也差不多,門生還能當宰相,主導一個王朝的興衰更迭。
當然了,咱大明如今早就沒什么圣人了。
劉大人打量著這位圣人,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起來,一竅通,百竅通,這分明是唱戲呢。
圣人是唱紅臉的,嘴上唱著哈利路亞,慈悲為懷,普度眾生,可這些皇帝,親王,還有圣人門生是唱黑臉的,到處領著軍隊燒殺擄掠。
可圣人的吃穿住行又是誰給的呢,還不是這些皇帝,親王,軍隊供養著,這和咱儒教圣人都是一個路數。
“懂了。”
劉國軒心中不由得罵了一聲,虛偽,可還是一改之前囂張的態度,換上了一臉的和煦笑容,向著歐洲圣人走了過去。
先行禮,再鞠躬請安:“尊敬的教皇陛下,請容許本官代表東方大明,向您表達最深切的敬意。”
“嘩。”
老歐洲的皇帝,親王們人都傻了,這咋翻臉比翻書還快呢,這和剛才那個目空一切的混蛋是同一個人嘛?
當然了,這些老歐洲也不傻,知道這位明國使臣也是來唱戲,給老歐洲們立威的,給個臺階就下吧,真鬧僵了誰也沒好處。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照會,國書,談判就更不得到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