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顯一連試了十幾槍,其中只有兩發啞火,這樣的擊發成功率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
“好槍!”
和同時代的歐洲燧發槍相比,這樣的擊發成功率已經是獨步天下,大明軍工終于彎道超車了。
這是一款真正領先世界的燧發火槍!
這是廢話,取之不盡的資金投入,又有技術,有需求,彎道超車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好,好。”
周世顯笑的合不攏嘴,當場批了個條子,下令五十萬鎮軍大換裝,大明鎮軍終于用上了正經八百的先進燧發槍。
不易啊!
于是乎,一款大批量制造的先進燧發火槍誕生了,這個型號的燧發火槍,叫做大明中興六年式火槍。
同時間,里海南岸。
明軍呼羅珊大營。
進入四月間,氣候變得涼爽怡人,呼羅珊明軍面臨的壓力猛增,面對俄軍,波蘭軍,奧,匈部隊的猛攻。
頂在前面的中亞起義軍傷亡慘重,有些吃不住勁了,李定國不得不下令全線撤退,讓出大片肥沃的土地。
此消彼長。
總兵力超過二十萬的東歐聯軍,從西,北兩個方向壓了過來,對呼羅珊地區的明軍形成了圍攻之勢。
帥營里,氣氛肅殺。
天氣已經轉暖,可李定國還是將自己裹在裘皮大衣里,眼觀鼻,鼻觀心,好似睡著了一般。
前線加急軍報好似雪片一般飛來,參謀軍官們正在整理,鑒別,將格外緊急的送到上官面前。
“報,費季所沃失守。”
“巴庫失守。”
隨著一座座城鎮失守,戰局急轉直下,可李定國依舊蜷縮在皮裘大氅里,好似完全沒有聽到。
十多個參謀軍官對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只好低頭又忙碌起來,這位李帥是夠沉穩了,頗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
可代價……
是前線起義軍的慘重傷亡。
“哎。”
年輕的參謀軍官們在心中嘆氣,或許古往今來這世上的名將都是如此,都有一顆鐵石心腸。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良久,帳內才響起李定國清冷的聲音:“在俄軍打到大營之前,不要叫醒本帥。”
參謀軍官們紛紛咋舌。
趕忙應是。
不久,帳內響起了主帥的呼嚕聲。
同時間,里海北岸。
人喊,馬嘶,旌旗林立。
沙皇阿列克謝穿著一身戎裝,騎著大白馬,英俊的面龐上帶著幾分得意,看上去很是威武不凡。
他的身旁是老師莫洛佐夫,還有大批貴族將領,正前方是三萬名裝備精良的帝國常備軍。
年輕的沙皇終于說服了老師,御駕親征了,并且這一路打的勢如破竹,從叛軍手里收復了大量土地。
如今他是士氣如虹。
“哈哈。”
首次指揮大軍作戰的年輕沙皇,此刻意氣風發,在馬背上驕傲的挺直了腰桿,享受著侍從官們的恭維。
沙皇鷹隼一般的視線看向了遠方,好似瞧見了富饒的波斯,妖嬈的舞姬正在朝著他招手。
“據說。”
阿列克謝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緩緩道:“據說那位傾城絕色的波斯皇太后,和明國攝政王之間……”
“哈哈,哈哈哈。”
四周圍,俄軍將領們不懷好意的哄笑聲四起,這種花邊新聞,小道消息,從來都是傳播最快的。
那位大明攝政王的花名,早已經在東歐不脛而走。
連沙皇陛下都這樣說了,俄軍將領們自然心領神會,這一次一口氣打到波斯,要把大明攝政王的姘頭抓來玩玩。
“哈哈哈。”
放肆的狂笑聲在曠野間回蕩,在這些野蠻之人眼中,或許戰爭,征服,女人,財富,便是人生的全部意義。
遠征軍的慘敗并沒有讓沙俄將軍們氣餒,反倒將骨子里的兇性激發了出來,變得更加殘暴了。
這樣的民族性,和軟弱,主張息事寧人的大明儒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或許這便是華夏大地沉淪的根源。
野蠻為何總是能征服文明?
這便是答案。
“鏗!”
沙皇拔出了鑲金的馬刀,向著東南方斜斜前指:“進攻!”
“駕!”
輕夾馬腹,威風凜凜的近衛騎兵團簇擁著沙皇,沿著里海之濱平整的土地,向著南方滾滾而去。
這一路南下,大明支持下的草原義軍真的撐不住了,被迫逃離了從小長大的家鄉。
英俊年輕的沙皇露出了殘暴的本性,溫文爾雅的外表之下,虔誠的東正教徒向著中亞叛軍亮出了屠刀。
一路走,一路殺,還將一顆顆叛軍的人頭,高高懸掛在一個個村鎮的圍墻上,隨之而來的是血流成河。
明軍帥營。
“報。”
傳令兵快步沖進了帥賬,低低道:“稟大帥,前線急報。”
參謀軍官接過加急軍報,看了看,趕忙遞給還在閉目養神的李定國,李定國又看了看,清澈的眼中亮起神光。
“沙皇阿列克謝親征了。”
李定國一骨碌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似乎只有這樣驚悚的大消息,才能讓他這個三軍主帥動容。
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沉沉道:“消息準確么。”
“千真萬確。”
李定國揮了揮手,輕道:“知道了。”
整了整身上皺巴巴的軍服,也看不出來是堂堂大明最年輕的元帥,李定國便拍拍屁股走出了帥營。
先去傷兵營轉了一圈,安撫了一下傷亡慘重的草原義軍,傷兵營里,此刻已是人滿為患,到處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義軍戰士。
“哎。”
李定國連連嘆氣,做出一副哀傷的樣子,走到了一個個忠勇的哈薩克人戰士面前。
那絡腮胡的傷兵急忙爬起來,卻被李定國按住了肩膀,勸慰了一番:“躺著,躺著。”
這位李帥一改之前冷漠的,噓寒問暖:“傷在哪了?”
“嚴重嘛?”
他英武嚴肅的國字臉,很自然的散發著威嚴,可是又態度和煦,這一番做派讓哈薩克人感激涕零。
瞧見了吧,這就是帥才。
名將!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一,一行,都足以讓部屬熱血上涌,愿意為了他去死。
平時他天天在帥營里睡大覺,呼嚕打的震天響,關鍵時刻出來走兩步,說幾句話,就讓三軍上下士氣大振。
尤其那些草原義軍,一個個感動的眼珠子都紅了。
想必當年韓信也是這般做派,可這樣的人……也只有當今大明攝政王能容的下他,若是換一個皇帝。
少不了一個籠絡人心的罪名。
離殺頭抄家不遠了。
離開了傷兵營,李定國回到帥賬,伸了個舒適的懶腰,心中得出一個結論,軍心可用,哀兵必勝。"
s